盘坐在古老祭坛上的两尊圣人,相隔八十万年不曾苏醒了,如今一朝醒来,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圣宫强者们有点难以接受。特别是莫子,脸色要多黑有多黑。唳!尖锐的叫声,划破了这片浑浊的长空,在废墟的深处,有一头血红色的妖禽振翅而来,它体型庞大,跟山岳似的,通体如若火精铸造,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可怕的寒芒。几个呼吸间,妖禽已经杀出来了。可当它见到猕猴的那一刻,它顿了一下,厉声喝道:“原来是你这只毛猴。”六耳猕斜睨过来:“放肆,怎么跟本天妖说话的?”妖禽冷笑:“嫌命长吗?还敢来神城撒野?”在它看来,也只有猕猴才有毁灭圣宫与及整个神城的力量了,实在是令人愤怒。猕猴不屑:“你圣宫根基已经毁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妖禽扫过废墟,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出来,红色的羽毛铺卷向天空,笼罩着整个战场,它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回荡下来,震耳欲聋,更有一种震慑神魂的错觉。似乎,那不仅仅是一道叫声,更是一道可怕的攻伐。这只鸟。孔若溪呼吸一滞。身旁的曼玉华疑惑的看着她:“前辈,它有什么来历吗?”这应该是最为古老的那一批不死鸟一族了,它不曾化形,还保留着祖体,所以才能活过漫长的岁月。孔若溪神情凝重:“它可能要进化成为真正的天妖。”保留原形,也只有一条修行可走,那便是不断的进化,从血脉中找到更多更为强大的天赋能力。而眼前这头不死鸟,与猕猴认识,那么想必也是活过了漫长岁月的存在,这样的生灵,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一步,体内的天赋能力定然很恐怖才对。曼玉华更为不解了,不过,孔若溪没有解释下去。天妖不朽不灭,即便是大帝也难以斩杀,与天女一样,所以,古代妖族的生灵,才会选择走那条路。而当世灵气缺乏,道法不显,所以那样的一条路才会被渐渐的遗忘。言语争斗愈发的激烈了,大有一种大战三百回合的趋势。铛!低沉的钟声,悠悠长鸣,还是废墟的方向,回荡在半个中州的天空之上,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徐徐走来,他的身子并不高大,衣衫有些褴褛,长发云簪,面容被一层光泽笼罩着,难以看清楚,那口大钟古朴无华,弥漫着浓郁的沧桑气息,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一人一重来到这里。见到道袍人,猕猴脸色大变,不过,他很快感知到了什么,不由的笑了:“一道烙印?”道袍人开口:“又是你。”猕猴咧嘴一笑:“可不是我?当年你将本大爷封印,妈的,现在本大爷回来找你玩了。”道袍人看着他,语气肃穆:“神城之首,龙脉汇聚,若是坍塌了,神魔大陆将会走向灭亡,而你将会成为千古罪人。”猕猴嗤笑:“比起他们的杀戮呢?”道袍人沉默了,帝的杀戮与清洗,永远是神魔大陆的痛楚,即便是最强大的青帝也无法阻止这一切,而他更加不能。猕猴的声音高了起来,毛茸茸的脸孔中夹带着几分狰狞,他低沉的吼着:“就算未来的岁月,没有了神魔大陆,也是一种解脱,比起你们的收割,神城的覆灭又算得了什么?”这是魔的争论。道袍人沉吟许久,开口:“你想要什么?”猕猴霸道的说道:“交出虚空镜。”道袍人摇头,一声轻叹:“虚空镜已经破碎了。”猕猴冷笑:“是破碎了,还是没有了?”道袍人沉默,朦胧中透露出一双空洞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就这样看着猕猴。猕猴见他不说话,更为肆意了:“没有虚空镜,那么,你是保不住圣宫的最后底蕴的。”话音落下,他一步步踏入废墟中。最后底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妖禽怒吼:“毛猴,你敢?”就连莫子也凝重了起来,他看了看废墟的深处,而后紧盯着六耳猕猴:“何苦?”猕猴回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反正这件事情美得商量了,要么交出虚空镜,要么沉沦吧!”道袍人撑开眼帘,扫过李逸,似乎明白了什么。猕猴冷漠:“不用看了,那小子还没有资格让本大爷出手。”彭!他前行的速度更快了,化作一道闪电激射向更深处,声音浩荡传出:“昔日的因,今日的果,这就是轮回。”伴随着他的声音过后,手中的那根棍子迅速复苏,狂暴的气息挤满了这片天空。妖禽“唳”的一声,展翅冲了过去,大气象淹没前方。于此时,莫子也在出手。所有圣宫强者面色惨白,身子忍不住颤抖,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威压。整个场面中,也只有道袍人显得很平静,他的视线落在李逸的身上,虽然不曾言语,但无形中的威压却碾压而来。幸好李逸的“势”修行有成,否则,仅凭这样的威压,他可能已经湮灭了。轰隆!粗大的棍子直接敲了下去,毁天灭地的大气势滚滚爆发着,密密麻麻挤在这片战场上,妖禽,莫子,顿时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他们无法前行了,攻伐也没办法杀入那里。嗷吼!愤怒的龙吟之音回荡出来,传遍了整个中州大地,废墟深处,剧烈的震动,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似有远古凶兽要破土而出。猕猴怒吼:“三千轮回前,孟婆一碗汤,昔日的因,今日的果,我六耳便要逆天而行,除了你这条恶龙。”吼!又是一道龙吟之音滚滚回荡,震得整个天空与大地近乎扭曲了,无数强者露出惊容,都在这一刻倒退。妖禽愤怒无比:“毛猴,你找死。”莫子面孔惨白,他只是一名太上道强者,还未踏入圣境,面对猕猴这样的存在,又岂能对抗之?仅仅是那样的气息便足以碾压了。在这一刻,他也选择了倒退。于此时,道袍人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李逸,转而望向废墟上的战场,空洞的目光中划过几缕深邃与可怕的寒芒,他一步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