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认真地听着,突然抬起头:“哎——哥,你说,肖株会愿意将旅游公司转让给我们吗?还有,假如她愿意转让给我们,我们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支付转让费用呢?”我说:“机遇来了,不但要抓住,还得去努力,肖株愿意不愿意转让给我们,这需要我们的努力,需要去和肖株沟通交流。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能什么都靠老天赏赐,老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已经对我们是很大的恩赐了。至于钱的问题,嗯,我想想……”海竹歪着脑袋想了下:“我手里的积蓄很少,要不,哥,这样,我找海枫哥借点,或者,我回家一趟,找我爸妈再蹭点。”我寻思着,边摇摇头:“不可,不用。”“那……”海竹看着我。我这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手里现在有150万,50万是李舜馈赠给我的,100万是李舜给我的活动经费。那50万,芸儿开始没收了,但是没有动,以为是我父母给我的2万,原封不动留给我了。那100万,我也没动过。我心里从来没打算将这150万占为己有,总有一天,我要一分不少还给李舜。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还给李舜的,只能先放在我这里。既然这钱在我手里,那么,目前,似乎可以用它来发挥一下作用,先借用一下,然后再填上。当然,肖株旅游公司的转让费,远远用不了这些钱,只要用其中一小部分足够。想到这里,我对海竹说:“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我手里现在有一部分资金,这笔资金,支付给肖株的转让费用绰绰有余。”海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我说:“是别人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的,短期内他不会用,我们可以先借用下,等赚了钱,再还上就是。”海竹说:“别人?是谁?”“李舜!”海竹睁大了眼睛:“李舜?他把钱放在你这里干嘛?”“内情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海竹接着说:“用李舜的钱,合适吗?这不妥吧。”“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协调好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借用,又不是不还。”海竹说:“那要不要先和李舜说一声,再给他打个借条,还得和他说明利息多少。”我笑了:“丫头,我说了,这些事情我来操作,你不需要操心,听我的,好不好?”海竹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哎——哥,你说,我们万一要是干砸了,这钱收不回来,咋办呢?我家人的钱还好说,这可是李舜的钱呢?”我扑哧笑了,接着严肃地看着海竹:“丫头,我们做事情,必须铁定一条心,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做旅游这个行业,你有充分的优势,我有充足的信心,我们必定会成功,我们必须要成功。对奋斗中的你而言,自信是必须的。”海竹点了点头:“嗯,自信,我要向你学习,树立起高度的自信。”“嗯,这就对了!”我笑了,接着说,“对了,我告诉你,这旅游公司要是能接手过来,不是我们的,是你的。我现在在海州传媒有工作,在外面再开公司,在集团传开不好,对我对秋彤都不好,特别是秋彤也不好对上对下交代,会让她为难的。”“啊?我自己做,你不管啊?”海竹说。“笨丫头,公司以你的名义做,我自然是不会不管的,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辅助你的!”我说。“呵呵,这还差不多,那我就有信心了。”海竹笑了下,又说,“哥,我不明白,既然我们要做自己的事业了,你为什么不干脆辞掉在秋彤那边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做我们的事业呢?在那边是打工,在这边可是做自己的事情,再说,依照你的能力,你在那边做个部门小经理,显然是屈才。你的性格我了解,你是不适合跟别人打工的,你是做过老板的,只适合做老板。干脆,你辞职,我们一起做旅游公司,你做老大,我做你助理,帮你打理公司,多好啊。”海竹的话触动了我的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我不能告诉海竹我离不开发行公司的自身情感原因,那是和秋彤有关,我感觉自己无法离开她。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不由感到不安。当然,我也不能告诉我必须呆在发行公司的李舜那边的胁迫因素,这是决定性的。于是我只能对海竹说:“阿竹,现在,我不能离开发行公司,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呆在这里工作。”海竹看着我:“为什么是必须?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我紧紧咬了下嘴唇:“阿竹,别逼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等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海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看着我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她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哥,我相信你,我不问了,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情。”海竹的表情里隐含着几分不安和惶恐。我明白海竹这话里包含的意思,我知道她心里很可能直觉是和秋彤有关,但是她不会想到是因为李舜的因素在里面,而这我又不能告诉她,我不想让她为我担惊受怕。看着海竹似乎有些受伤的表情,我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地按住海竹的肩膀,认真地点了点头:“阿竹,不要想多了,不要想偏了,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在我落难的时候,你对我不离不弃,你是我的患难之交,我终究不会负了你的,我会好好待你的。”说这话的时候,我一面感动于海竹对我的真情,另一方面心里又隐隐不安,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因为我知道,我心里还在纠结着。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有些难过,不由紧紧抿住了嘴唇。海竹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了:“哥,别这样,你不开心,我会难过的。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哎——对了,哥,我们俩盘算的这么好,还不知道人家肖株的意思呢。我们计划再完美,要是人家肖株不打算给我们,还不是一场空。”我回过神,点点头:“是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在于肖株,成败在于她了。”海竹说:“要不,我明天探探她的口气?”我想了下:“不——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主动找她问她。”“那你的意思是?”海竹看着我。我不让海竹找肖株是担心海竹经验不足,把事情办砸了,我想亲自出马找肖株谈这事。我说:“抽个合适的时间,我去找肖株谈这事。”海竹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考虑事情比我周到,经验丰富,那还是你来吧。哎,哥,我可先给你说啊,我知道你是个老商人,做生意老道,肖株是我们的好朋友,是个好人,你可别当成纯商战,别亏待了人家啊,别杀价太狠,别勉强人家,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我笑了:“我懂的,你放心好了。”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我和海竹洗澡睡觉。第二天是周末,我不用上班,海竹却要到去加班,最近公司的生意很忙,她脱不开身。海竹上班后,我睡到10点才起,洗涮完毕,吃了海竹做好的早餐,然后懒洋洋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昨晚和海竹谈的事情,琢磨了半天,愈发觉得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肖株出国,机遇难得!想了半天,我又回忆起昨天下午和老秦的谈话内容,琢磨着李舜最近在明州的作为,琢磨起刁世杰赠送给李舜的悍马,琢磨起段翔龙。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暗线在将这些事情连接着,想努力想清楚其中的道道,却又脑子里觉得很模糊,很混沌。我正自己想地蛋疼,手机响了。我一接,是李舜的。“在哪里?”李舜直截了当的声音。“宿舍里!”“干嘛的?”“看电视!”“出来!”“去哪里?”“大门口!”“有事?”“废话!快点!”李舜说完就挂了电话。妈的,李舜一向讲话对我这样牛逼,我都不是他的人了,还这样对我。可是,心里这样想,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人,我虽然不在他那里做事了,可是,似乎我仍无法和他脱离干系,他要召唤我,我还得去。我于是下楼,去了大门口,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李舜正坐在后排戴着墨镜抽烟。见我过来,李舜往里面坐了下,冲我招了下手,显然是示意我坐到后排和他一起。我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先生,现在去哪里?”戴着太阳帽和墨镜的络腮胡出租车师傅问了一句。这声音好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谁。我侧目一看,果然开车的是四哥,还是乔装打扮。其实四哥就是不乔装打扮,李舜也不会认识他,不过,我知道四哥乔装打扮不是为了防李舜。我不知道李舜怎么会坐出租车出来,不是有刁世杰刚送给他的悍马吗?还有,李舜怎么会坐上四哥的出租车,难道是四哥特意停在李舜的住所门口,专门让李舜打上他的出租的?来不及多想,李舜说了一句:“嗨,大胡子开车的,你给我开着出租随便在市区逛,随便走。”四哥不做声,开车就走。李舜这时冲我龇牙一笑:“亦克,好久不见了,想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