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答应着,接着带人就跑开了。李舜这时看着我和四哥:“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跑了?为什么不等我带人到了再动手。”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和李舜详细说了一遍,李舜听完,懊恼地跺跺脚:“我靠,四哥,你当时为什么不开枪,刁世杰做贼心虚,他是怕开枪惊动周围人的啊,你直接开枪打死那个狗日的,报了你的血海深仇,这是多好的事。”四哥说:“我知道刁世杰怕开枪惊动周围,但是一旦我开枪了,他也就不顾上了。还有,一来,我开枪,即使打死了刁世杰,我也活不了,阿来和保镖肯定会趁机开枪打我,我没有把握取得一比三的胜利,而且,我一旦失败,亦克到时候也未必就能活命,二来,刁世杰用芸儿当挡箭牌,我开枪的话,会误伤了芸儿,我不能伤及无辜。”李舜看看我,又看看四哥,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不满,却又似乎拿四哥无可奈何,毕竟,四哥不是他的人。李舜看了看周围,然后说:“想不到,刁世杰会躲藏在这个旮旯里,够隐秘的。要不是四哥给我报信,我还真找不到。到底还是四哥有本事,能找到这里,我手下那么多人,都他妈是吃闲饭的。”李舜似乎是在表扬四哥。四哥脸色阴沉着,没有做声,似乎他也在懊丧自己和刁世杰的这次交锋无疾而终,懊丧让刁世杰逃脱了。李舜又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大山,喃喃地说:“不知道老秦能不能追上刁世杰的车子。如果追不上,不知道刁世杰又会躲藏到哪里去。”接着,李舜又看着我:“你也发晕,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让刁世杰给绑架了,你怎么这么没用?”我还没说话,四哥说:“如果亦克不被绑架,我还找不到这里来!”李舜一听,看看四哥,不说话了。接着,我们一起回到房间里,李舜看了看房子,又从前门出去,看着附近的几座民宅,说:“刁世杰深入基层了,和群众打成一片了,不简单。”这时,我们听到附近又吱吱的声音,打开手电,循着声音走过去,接着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深坑,旁边还有刚挖出的新鲜的土石。李舜用手电往里一照,不由咦了一声:“操,是个老鼠窝。”我过去伸头一看,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坑里放置了一个大铁皮箱子,盖打开着,里面黑压压的都是老鼠,少说也有50多只,铁皮箱子四壁很光滑,老鼠在里面上不来。无疑,这就是刁世杰给我准备的墓穴了,是准备让我和这些老鼠一起在铁皮箱子里作伴,让我来喂这些老鼠。我不由头皮有些发麻,十分后怕,如果不是四哥来到,我就完蛋了。我说:“这是刁世杰为我准备的。不过没用上。”李舜看着我,出了一口气:“万幸,亏了四哥,你要是被刁世杰喂了老鼠,我也不活了。”我有些怪怪地看着李舜:“我的生死对你很重要吗?我死了你该好好地活着去为我报仇啊。怎么我死了你就不活了呢?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殉葬呢?”李舜说:“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精神支撑了,我整个人就崩溃了,还怎么去报仇,干脆我也不活了算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听你这话越来越不对劲呢?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李舜叹了口气:“我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还少吗?你又何必非要说这些话呢?”李舜这话让我又有些迷糊。李舜接着说:“刁世杰把你弄来要你合作,显然,他是觉察到这事是我在捣鼓他,他是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找到我嫁祸于他的证据,然后提供给办案方,然后一举将我扳倒。他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操作。看来形式很微妙很紧张了,决不能给刁世杰这个机会,必须要尽快将他除掉,否则后患无穷。”李舜显然意识到了刁世杰今晚将我弄来的用意,他知道刁世杰的目的一旦得逞的严重后果。“刁世杰没有这么聪明的脑瓜子啊,难道,他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点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李舜又说。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伍德和雷征。这时李舜的手机响了,李舜接电话。“什么?没追上……跑了……没发现车辆的踪迹。”李舜说。我估计老秦那时是追不上的。“算了,收队!”李舜垂头丧气地挂了手机。一行人回到海州,四哥直接开车回去了,我和李舜还有老秦去了棒棰岛宾馆李舜的房间。李舜埋头溜那玩意,我和老秦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房间里弥漫着香臭味,我有些窒息,站起来过去打开了窗户。半天,李舜抬起头,看着我和老秦,神情有些迷幻,说:“难道,我的计划要失败了?”我和老秦看着李舜,没有做声。李舜站起来,走了两步,接着停住,一挥手:“不可能,绝对不会,我的计划如此慎密,绝对不可能失败,计划没有任何漏洞,没有。只要刁世杰从我们这里打不开缺口,他就无法翻身,他就会一直被追捕。我们现在不能靠办案方了,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刁世杰,快刀斩乱麻,把他灭了,让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安全的,我们才不会有任何破绽被抓住。”“只是这次他逃脱了,不知又会躲藏到哪里!”老秦说。李舜低头不语,半天说:“他绝对不会远离海州的,他一定会在海州周围继续潜伏着等待时机想为自己洗清冤屈,既然他猜到我是在捣鼓他,那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继续找证据的。亦克这次表现很好,临危不惧,没有吐露半点消息,提出表扬,你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我没有做声,心里沉甸甸的,我记挂着被刁世杰挟裹走的芸儿,当然,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芸儿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刁世杰没有发现芸儿任何想背叛她的行迹,他似乎还是信任芸儿的。李舜接着说:“刁世杰的算盘打的是不错,想用钱来收买你,只是他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是不爱钱的,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他那样爱钱,都像那个芸儿那样爱钱。他想用芸儿来打动你,以为你对芸儿还一直恋恋不舍,只是他没想到你早就不喜欢芸儿了,你现在喜欢的女人是海竹。这个芸儿,我看可恶的很,助纣为虐帮助刁世杰来和我作对,假惺惺协助刁世杰来引诱你,自以为很有吸引力,以为你会上她的当,甚至连和你的老情分都不顾,无情无义的女人,眼里就只有钱,这样的女人,可怕,可恶!”我看着李舜,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说:“你住口!”我这么一说,李舜不由一愣,老秦也微微一怔。李舜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说:“我让你住口!”李舜说:“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芸儿!”李舜眼皮一跳,看着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道不是她为了钱甩了你投奔了刁世杰?她对你无情无义,怎么你还护着她?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割舍不得?”李舜的脸拉了下来。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李舜带着痛惜的表情对我说:“我告诉你很多次了,女人都是祸水,你就是执迷不悟,就是听不进去,你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你早晚得毁在女人身上。”我不理李舜,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深深呼了一口气。李舜继续在我身后唠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还没成英雄,就要被女人绊住脚了,你看看你现在,整天被女人纠结着,新女人放不下,旧情人舍不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到底还想不想做点真正的事业。”我继续不搭理李舜,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会儿,李舜似乎说累了:“好了,你回去吧,不然家里的海竹又要打电话开查岗了,烦人的女人,真烦人。”我于是离去。第二天上午,我和老秦联系,听老秦说李舜昨晚一夜没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了一夜,不知他在想什么。下午,我和老栗坐在茶馆里喝茶,好几天没有见到老栗了。“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老栗问我,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工作呗,还能忙什么?”我无精打采地说,心事满腹。“我怎么感觉你满腹心事?”老栗看着我。我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太多心了。你这两天干什么了?”老栗说:“我去京城了,刚回来啊。”“你去京城干吗?”我说。“去玩啊,去看几个老朋友,顺便看看京城的风光。”老栗说。“你倒是悠闲得很。”我说。“我这把年纪了,不悠闲你还让我忙死啊。”老栗说,“我每次去京城,总能听到一些消息。”“什么消息?”我说。老栗说:“京城是皇城,去京城还能听到什么,无非就是大人物之间明争暗斗的事情呗。”我说:“这些离你我都远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大人物之间的斗争从来都不会停止,也从来和我们无关,你听到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