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说:“李舜和他父母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触犯了党纪国法,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是因果关系,我爸爸也是如此认为的。”夏纪不停搬出老栗来说事,让我觉得有些莫名,老栗爱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没必要告诉我。当然,我承认夏纪这话是正确的,老李夫妇如果真的触犯了党纪国法,那受到惩罚也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这是报应。我点了点头。夏纪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也一定为秋彤担忧,担心她会受到李舜和他父母事情的牵连。”我说:“是的!恐怕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夏纪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又笑了下:“是的,我一开始也是担忧这一点。不过,我想,或许我不该担忧,你也不用担心这一点。秋彤不会有事的,她不会受到牵连的。”我说:“为什么会这么说?”夏纪有些莫测地笑了下:“你认为秋彤是会干违法犯罪事情的人吗?她没有事怎么会受牵扯呢?”、我说:“这可难说,现在的社会,现在的办案,株连无辜的事情还少吗?特别是或许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栽赃陷害呢?”说到这里,我不由又忧心忡忡起来。夏纪呵呵笑了:“你是体制内的人,该相信上面,他们是会秉公办案的,是不会冤枉更不会株连好人的。”我说:“夏老兄,你这话听起来很很幼稚很可笑,不客气地说,你如果不是无知,那你就是在我面前装逼!”夏纪没有因为我的话生气,反而又笑了:“老弟,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爸爸说的!”一听夏纪这话,我不言语了,装逼这个词我可以用在同辈人身上,断不敢针对老栗。夏纪接着说:“总之,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秋彤真的是不会有事的!”我苦笑一下:“借你吉言,但愿是这样!”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丝毫底气。夏纪说:“这话也是我爸爸说的!”夏纪又搬出了老栗,似乎夏纪是秉承老栗的旨意来和我说这些话的。我说:“老是你爸爸说的,你爸爸怎么就这么神算,难道他是诸葛亮。”夏纪笑起来:“我爸不是诸葛亮,但是他起码经多见广,对很多事情都能做出合理的分析,他的分析往往是很有预见性的,很准确的。”我说:“那你说说你爸爸是怎么分析的?”夏纪眨眨眼睛,转转眼珠,说:“他没告诉我,我不知道!”我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去问问他!”夏纪说:“没必要去问,他不告诉我,也就能不告诉你,你只管相信他的话就是!”我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问了。”我其实很担心办案人员叫秋彤去谈话,即使最终她没事,那也会坏了她的名声。我这时不由带着侥幸的心理暗暗祈祷老栗是个神算,希望秋彤真的不会受到牵连。这时夏纪看了看表,接着说:“老弟,你这会儿不忙吧?”我说:“不忙!怎么了?有事?”夏纪说:“打扰你5分钟,我看你们门口附近有家照相馆,麻烦你和我一起下去,给你照张相!”我说:“照相干嘛?”夏纪神秘地笑了笑:“自然是有用处,老爸吩咐的!”我说:“你得告诉我干嘛的,不然我不去!”夏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我看着夏纪。“按照我爸的吩咐,这几要我在安排人给你置换建筑公司的法人手续,一切关节都打通了,都没有问题,现在就剩下你的身份和签名。”夏纪说。“身份?”我有些莫名其妙。“是的,身份!”夏纪点点头,“考虑到你现在的工作性质,考虑到你现在体制内的身份,考虑到你未来的发展,这个建筑公司的法人是不能用你现在的名字的,也就是说不能用亦克这个名字。体制内人员是不可以名下有企业的,是不可以经商的,不然,会耽误了你的前程。所以,要给你另外办一个户口,这个户口是真实的,照片是你,人也是你,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都不会是你。也就是说,你要重新有一个身份。”“是这样!”我点点头,老栗想的真周到,李舜给我另外办了一个户口了,老栗又要给我再办一个,我马上一个人就有三个户口了,一个亦克成了三个人了。至于李舜当初为什么不把建筑公司放到我的那个户口上,我估计要么是他没有想到老栗考虑的这些方面疏忽了,要么是那时我的另一个身份还没办出来来不及等了。当然,第一种可能性很大,毕竟他也不是体制中人,想不到这些。但老栗能想到。于是我和夏纪一起下楼,到附近的照相馆照了标准相。一切老栗都在包办,我甚至都不知道第三个我叫什么名字。看来钱真的能神通,老栗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也会捣鼓这些鲜事。在等待出相片的当口,夏纪对我说:“其实弄另外的户口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混道上的大富豪还有大人物都这么做,一旦有事,立刻就可以用另一个身份办的护照出境,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办额外的户口,也是转移财产的有效办法。”夏纪的话和老秦当初告诉我的并无二异。我说:“现在的人口普查数据大大有水分啊,到底中国有多少人,我看值得商榷!”夏纪笑了笑:“我看起码可以减少8位数的人口。”“千万?”我吃了一惊。夏纪说:“吓了一跳,是不是?”我点点头。夏纪说:“是不可想象,但是我华夏国的事,很多都是从不可想象中成为现实!”夏纪的话让我无语了。我无法辩驳。光我和老秦李舜三个人起码就有接近10个身份,还都是正儿八经的户口,人口普查都是算数的,不知道全国还有多少了我李舜和老秦。同时,我又想到,芸儿把明州我的前公司收购回来后,是否也是用了我的真实身份注册的法人呢?是否她也给我另外办了一个户口,我的各种照片她那里是不缺的,依照她的能力和做事风格,她是有可能给我办出另一个身份证的。越想越觉得恐惧,这世界太可怕,乱套了。照片出来后,夏纪拿着离去。日子一天天过着,我在不安和隐忧中打发着日子,每一天都在难捱中度过,似乎时间都过的那么慢。这天,老栗约我去喝茶。茶馆里很安静,我和老栗面对面坐在那里品茶。“这短时间你是不是因为李舜他爸妈的事心里一直很不安?”老栗说。“是的!”“你的不安恐怕不是为了老李两口子,你是为秋彤担心吧?”老栗又说。我怔了下,接着点点头:“秋彤是我的上司,我很不愿意她出什么意外!”“不用和我那些没用的,我又没问你为何要担心秋彤,我当然知道她是你上司!”老栗顿了顿,接着说,“老李夫妇出事,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盯上,只要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要做了违法的事,即使没有李舜这次出事作为导火索,早晚也会出事的,因为他被人家盯上了,人家时刻都在想办法揪出他的小辫子,即使不通过李舜,也能通过其他途径,早晚能揪出来。再说了,这世界是公平的,是讲究因果报应的,老李在位那几年,正值春风得意,目中无人,做事有些张扬,得罪的人很多,想看他落马的人多的是,这次他被雷征捣鼓,说不定很多人都很快意,甚至会有人落井下石,现在老李落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他儿子害的,也可以说是他自己在为前几年的作为付出代价。江湖人常说,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我没有说话,看着老栗。老栗继续说:“只是,秋彤受苦了,这孩子是个心地善良无私报恩的好女孩,她是断不会参与李舜以及老李两口子违法的事情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很赞同老栗的话,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可以断定,秋彤不会因为李舜和老栗夫妇的事受到牵连!”老栗说。我看着老栗:“说说你的依据?”“无可奉告,只是直觉!”老栗微笑着。不知怎么,我觉得老栗的笑有些诡异。“直觉?你就这么相信你的直觉?”我说。“你可以回顾一下,从你们单位那总编辑到吉建走马上任,我的直觉哪次错了?”老栗说。“事不过三啊,老栗,我当然希望你的直觉是准确的,但是,真的,事不过三啊。”我叹息了一声。“我的直觉不但可以过三,还可以过四,过五,过六,不信你可以等着看。”老栗说。我苦笑了下:“但愿如此,我不要求你过四过五,只要能过三就谢天谢地了!”“没出息,对我怎么那么没信心?”老栗说。“有,有,我对你是相当滴有信心,可以了吧?”我说。“哈哈。”老栗开心地笑起来,“我的直觉向来都是对人的,不是乱来的,该有直觉的我一定会有直觉,而且会比较准,该没直觉的,我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我的直觉也不是救世主。”我说:“你的直觉当然不是救世主,你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老栗说:“有时候,唯心和唯物,其实也是辩证统一的。我又说:“老栗,看得出,你很关心秋彤,你很希望她平安无事!”老栗点点头:“是的!”我说:“是不是因为你儿子喜欢秋彤你才如此关心他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老栗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着我:“伙计,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档次?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走嘴了,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