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首诗我都背下来了,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一会儿,几行字迹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很快什么都看不到了,信纸上又恢复了空白。我摸起打火机又烤,那几行字却再也不出现了。原来只能烤一次,只能显一次字迹。我此时确定这信没有人看过,起码这信纸上的几行字没人看到过,不然,我就烤不出来了。幸亏我已经把这首诗背下来了。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苦思冥想。突然,我大悟,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从后往前念就是:你接头点悦来。悦来,无疑就是悦来客栈,滕冲东枝巷悦来客栈。也就是说,以后我要是有事联系李舜,接头点就在悦来客栈。上次见面的时候李舜还没提这事,如此,就是现在这家客栈被他买了下来,改造成新的接头点了。李舜如此煞费心机就是要告诉我这事的!我明白了。我打着火机,将那封信烧掉。然后,我出了办公室,摸出手机给海竹打了个电话。“阿竹,秦露和你谈完了吗?”我说。“哦,我没在公司,我正在酒店这边安排装饰那门面房的事呢。”海竹说,“秦露给我打电话了,孔琨在公司里,我安排孔琨接待她的,晚上我让孔琨请她吃顿饭。”“那好。”我说。“你在哪里?”海竹说。我说:“我刚到公司一会儿,元朵笔试第一名,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忙乎忙乎元朵面试的事。”“嗯,好,海枫已经和我说了,嘻嘻,元朵可真不简单。”海竹开心地说。“那晚上见!”我挂了电话,然后站在走廊里闲溜达,边往院子里看。正好看到苏安邦和赵达剑正一起走进院子。我注视着他们,几日不见,二人风采依然,苏安邦看起来还是那么不显山不露水,赵达剑看起来还是那么焉儿吧唧的。这兄弟俩搭档干经管办,想想挺滑稽。苏安邦抬头看到了我,冲我挥挥手,笑了下。我也笑了下,挥挥手。赵达剑仰脸看着我,目光有些阴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径自就往办公室走去。这孩子的脾气还是没改。我不由想起他雇人抢劫我两万块的事,不由琢磨着什么时候合适把他放倒。显然,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我不能为了单纯的发泄怨气而放倒他,我要让他做的这事给我发挥一点价值。至于什么时候能发挥价值,能发挥多大的价值,暂时想不到看不到。晚上,我和秋彤海枫海竹元朵一起吃火锅,边吃边琢磨元朵面试的事。海枫说:“面试这事说起来秋彤最有权威,亦克最有经验,你们俩现场指导元朵吧!”边吃火锅大家边不停地给元朵灌输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元朵听得十分专心。秋彤最后告诉元朵:“元朵,总之,面对面试官的提问,你一定要运用随机应变的谋略,首先要读懂考官出题的意图,这样方能准确地把握答辩的方向。其次要态度鲜明,再次要坦陈心志,阐述一下你这样回答的理由。”元朵深深地点点头。“怎么样?有信心没?”秋彤笑看元朵。“经你们说了这么一大通,我有信心多了!”元朵笑嘻嘻地说,“之前心里还真没底呢,幸亏有你们大家帮我。”秋彤笑了:“那就好,等你面试那天,我们大家组成亲友团,一起去给你助阵!”我说:“好,到时候我请假去!”海枫看着我:“我擦,你这一说我这才想起来,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丫的,越混越差劲了,又滚回学校去了。”大家都笑起来。我虽然在笑着,但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空荡,我突然想起了笔试第二名的考生,想起了秦露,想起了管云飞。同时,我还真的有些担心元朵的面试,短暂的速成培训不知道对她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毕竟,她还年轻,没见过大场面,经历的场合少,我很担心她临阵怯场发挥失常。看看秋彤的眼神,她正看着元朵,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第三天,元朵开始进行面试。海枫开车拉着我和海竹秋彤一起到了考场外,目送元朵进了考场。为了给元朵助阵,我特地向秦露请了半天假。秦露没有问我为什么请假,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莫测,似笑非笑的,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我们大家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元朵面试结束,等待元朵面试的结果,等待元朵的好消息。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海竹和秋彤坐在后面。为了缓和大家的紧张心理,海枫打开了车里的音乐,《阿根廷别为我哭泣》,那熟悉的隐约缓缓流淌在车里。我的心不由一颤,这是我和浮生如梦在曾经的那些静寂深夜边聊天边一起听的歌曲,这是浮生如梦最喜欢听的歌曲。不由就想起了虚拟世界里那刻骨而缠绵的往事,不由就透过后视镜看了秋彤一眼。秋彤不看我,低头沉思着什么。似乎,有海竹在,她此时不敢看我。我带着游荡纠结而迷惘的心情郁郁地看着车窗外。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忧郁,因为我无法忘怀那个虚拟的世界,无法忘怀那些柔情万段激情缠绕的夜晚。我的目光有些发怔,我的心里又开始品味苦涩。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眼帘。一个是乔士达,一个是管云飞。乔士达正在管云飞的陪同下说笑着走进考场。我的心猛地缩紧,马尔戈壁,他俩来的真是时候。难道,真的要被我不幸而猜中管云飞要应秦露的要求出马了?难道,发生在我面试时候的那一幕又要重演?我的心不由就提了起来。我又开始蛋疼了,这次疼得比较厉害。我坐不住了,打开车门,说了一句:“我到考场那边去溜达溜达。”秋彤抬起头看着我:“别进去打扰考场秩序。”“我有数!”我说。海枫和海竹看着我,海枫说:“行,你有经验,去给元朵现场打打气也不错。”我直接进了楼门,上楼。考场在3楼。考场我自然是进不去的,只能在预备室外逛游,隔着窗户看见里面坐着2个人,其中就有元朵,另一个人正背对我站在另一侧的窗口看着外面。元朵看到我,笑了下,站了起来,打开窗户。预备室门口有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我和元朵,没说话。我悄声问元朵:“面试完了吗?”元朵点点头:“刚出来!”“怎么样?”我说。“不怎么样!”元朵低声说,“发挥失常,太紧张了!”“怎么了?”我说。“我刚进去面试了一会儿,就进来了两个大人物,管主任和乔老爷,进去后坐在那里就盯着我,一句话不说,我心里登时就有些发慌,前面几个问题回答地自我感觉不错,可是最后两个问题回答地不理想。”元朵说。“你慌什么啊?”我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就是一看见这么大的人物来了,不由自主就发慌了。”元朵说。“他们没有提问你什么额外的问题吗?”我说。“没有,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神情都很严肃,特别是管主任,更是不苟言笑。”元朵说。我不由有些发懵,看来事情不是我猜测的那样,可是虽然乔士达没有额外提问,元朵自己倒发慌了,结果同样是糟糕的。元朵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合,发慌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个人面试完了?”我指了指元朵身后。“没,抽签排的顺序,我是第一个面试的,现在进去的是笔试第三的那个,那个是笔试第二名的考生,他最后一个进去。”那此人就是秦露的表弟了。我不由有些懊丧,刚要继续说什么,看到管云飞和乔士达出来了,忙闪身到拐角处。管云飞和乔士达又去了其他考场。我出来刚要继续和元朵谈话,工作人员过来了,笑呵呵地说:“亦克,好了,有话回头讲吧。”我一愣,这工作人员还认识我。我冲他笑笑,他说:“上次你面试,我也是在这里的搞服务的。”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我还挺友好。我于是离开,下楼。管云飞和乔士达离开那个考场了,也就是说秦露的那个表弟不会得到管云飞和乔士达的特别照顾,不会在他身上重演我当时的那一幕了。可是,管云飞和乔士达在元朵面试的时候进去,虎视眈眈地看着元朵,不用说话,不用提问,就把初出茅庐的小元朵给弄慌了,导致她发挥有些失常。虽然秦露的表弟那边没有长,但元朵这边消了。我突然想,这是不是管云飞故意如此安排的呢?秦露找他帮忙,他答应了,但要是对他表弟如法炮制我当时的做法,又怕她表弟没有我当时的超常水平发挥,万一搞砸了反而得不偿失。如此,管云飞就决定采取另一个途径,不在她表弟上面做文章,反而在其他两个考生上开刀,直接拉着乔士达以巡视的名义坐在那里现场加压,给元朵和那第三名的考生无形中增加压力,特别是给元朵加压,让她发挥失常,同样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元朵这样的女孩子,他不需要鼓动乔士达直接发问,只需要坐在那里就足以让元朵更加紧张了。如果提问反而不保险,万一元朵回答地很好,反而会增加元朵的胜算。管云飞的算盘一定是这样的,他的考虑可谓周密。想到这些,我不由有些沮丧,只要秦露的表弟正常发挥,面试成绩就很有可能超过元朵和另一名考生。而且,面试的习惯,往往第一个进去的考生打分相对要严格,要偏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