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清醒多了。”芸儿说,“看来,我刚才是有些醉了!”“那就好!”我说。“小克,抬头看着我!”芸儿说,声音虽然温和,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我不由就抬起头,看着芸儿。“你看我美不美?”芸儿说。“美!”我由衷地点点头。“你觉得我老了吗?”芸儿又说。“你不老,你怎么会老呢?你这才多大?”“可是,我觉得自己似乎老了!”芸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寂寥。“没有的,你没有老的,依旧年轻!”“或许,我的人依旧年轻,但我的心却老了。”芸儿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的人依旧年轻,你的心也依旧年轻!”芸儿微笑了下,似乎很开心,接着看着我说:“小克,我看你,最近似乎很沧桑,这么些日子不见,你黑了,瘦了。”我笑了下:“黑了健康,瘦了精神!”“你的所谓健康和精神是用出生入死的代价换来的吧?”我的心一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看着芸儿。芸儿说:“不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就在明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我要是如此认为,也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了。”我想起芸儿在明州的时候芸儿给我家打电话暗示我被跟踪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踪的?”“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芸儿说,口气淡淡的。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芸儿说:“那批货到底是谁的?”我吃了一惊:“什么那批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芸儿一翻眼皮看着我:“你说呢?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问你那批毒品到底是谁的?”“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心里非常惊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你的事,我想知道的必须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芸儿说,“我提醒你被人跟踪,不代表你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知道你越境去了金三角,和李舜一起合谋抢夺了一大宗毒品,而这批毒品是要运往大陆的。”“你——”我感到很惊骇,看着芸儿:“芸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芸儿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芸儿不是脓包,我既然一心要关注你的行踪,我既然知道还有人也对你的行踪很感兴趣,我自然就有办法获知你的消息,至于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渠道知道的,你就不必如此好奇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那批货是谁的?”我沉默着不说话,我不想让芸儿掺和此事。芸儿看我不说话,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我换个问法,伍德是不是和这批货有关?伍德是不是在从事贩毒的勾当?”我又是一惊,看着芸儿说不出话来。芸儿平静地说:“我知道有一大宗毒品在金三角被抢夺,我知道这批货是李舜抢的,我知道你参加了这次行动,另外,我还知道在这期间,伍德突然神秘失踪了,不在海州,到了昆城,然后到了秦国。所以,我才会如此问你。”我说:“你是不是听皇者说的?”芸儿眼皮一跳,接着说:“他?你以为他就是万能的就是无所不知的吗?虽然他是伍德的心腹,但是你以为他对伍德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吗?你以为伍德什么事都会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他说呢?你以为他即使知道会告诉我吗?”我一时无法判断芸儿这话是真是假。我说:“你是怀疑伍德贩毒?你认为伍德和李舜抢夺的那批毒品有关?”芸儿说:“是的,不错,我的确是怀疑这一点,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有一种预感,我很怀疑。”“皇者也找我了,找我问这个了。”“我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不告诉你,我现在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吸了两口烟,说:“芸儿,你不该问这个的,不该掺和这些事情的。”芸儿说:“我没想掺和,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吗?你难道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你不能好奇这个,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知道不?”芸儿说:“我非要好奇,不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但我在乎。”我脱口而出。芸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神情,接着说:“我就知道你在乎我的,我就知道的……”芸儿竟似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里却感到很难过。芸儿接着温和地说:“小克,你放心,我不会掺和这事的,我只是个弱女子,我能怎么掺和这样的事呢?我不掺和自然是没有危险的,我只是觉得很好奇,我很想知道。”“不行!”“好吧,那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找别人去问!”我一听急了:“傻子,你千万不要到处去打听这事,这会要了你的命!”“那你告诉我,我就不到处打听了,我保证听了谁也不告诉!”我心里有些无奈,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不错,你的直觉很准确,伍德确实是去了秦国,在秦国的青迈,伍德和李舜见了面。”“伍德见到你没有?你参加会面了没有?”芸儿紧张地看着我。我摇摇头:“我没有露面。”芸儿松了口气。“但伍德和李舜谈话的整个过程我都监听到了,伍德似乎知道我也去了青迈。”我说。芸儿的神情又紧张起来,看着我:“你……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没有。”芸儿轻轻呼了一口气,说:“继续说下去。”我说:“至于你问我伍德到底是不是在贩毒?那批货到底是不是伍德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不但我,就是李舜也无法确定伍德到底是不是在贩毒,但这批货和伍德是有关的,伍德信誓旦旦和李舜说这批货是他一个朋友的,无论李舜怎么试探,他都一口咬定这批货和自己无关,他和李舜见面,只是受朋友委托要讨回这批货。但李舜没有答应,他早就将这批货出手了。”“哦。”芸儿看着我。“一开始李舜判断这批货必定是伍德的,他认定伍德是在贩毒,但和伍德会面之后,李舜突然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了,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了怀疑。根据伍德的综合表现,我其实也不能判定伍德是不是在贩毒。”我说。“之所以不能判定,其实最关键还是缺乏确凿的证据,是不是?”“是的,一切只能是怀疑,根本就抓不到伍德贩毒的现场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咬死这一点。”我说。芸儿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小克,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问你这个问题?”我说:“不是好奇吗?”芸儿说:“错,我之所以非要想知道伍德到底是不是毒贩,是为我自己的前途和利益着想。假如伍德是毒贩,那我跟着他做事,岂不是要担惊受怕甚至受连累,现在结果证明他似乎不是毒贩,似乎那批货只是他朋友的,甚至李舜和你都无法断定,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在伍德这里发财赚钱了。”听芸儿这么一说,我登时就后悔了,我刚才要是说伍德就是毒贩多好,那样芸儿就会害怕,说不定就会立刻从伍德那里脱身。我不由就感到很懊恼。但我又似乎觉得芸儿这理由有些牵强,似乎她是在安慰我。我一时无法判定芸儿这话的真假了。芸儿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接着说:“其实伍德即使真的是在贩毒,我也还是要在他那里做事的,我轻易是走不脱的,他不会轻易放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但听了你的这番话,我起码心里不用害怕了,起码心里会安稳了。”一听芸儿这话,我的思维有些混乱了,说:“即使伍德真的贩毒,他也不会让你知道的。甚至皇者也不会知道。按照伍德的做事风格,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恐怕就会遭到他的灭口。所以,不管伍德贩毒不贩毒,你都千万不要打听不要过问,你就装作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芸儿点点头:“你如此关心我的安危,我很很高兴。”我没有说话。芸儿接着带着安慰的口吻对我说:“你放心好了,我只在伍德那边打点他正规经营的项目财务事宜,其他的,我不参与的,当然,他也不会让我参与。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想在他那边多赚钱。给你说啊,小克,我现在手里的钱可是不少了呢。这些钱,足够我们花很长时间,足够你重新创业的。”我说:“芸儿,你难道就是如此热爱钱吗?难道你真的需要这么多钱吗?”芸儿硬邦邦地说:“废话,现在是物质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钱就得喝西北风,没有钱就得沦为下层人士。囊中羞涩,低人一等。我是从来不嫌自己的钱多的,不但我需要很多钱,我们同样需要很多钱。我弄这么多钱,不仅仅是为我,是为我们。因为,终究,我们是要在一起的,不管这个海竹和你到了什么程度,你终究会是我的,你终究只能是我的。这些钱,都是为我们今后准备的。我要过上流社会的生活,需要钱,我们要过富足的生活,需要钱,你想创业,同样需要钱。不要以为你现在在这圈子里混今后就不会创业了,我告诉你,我看得很明白,你早晚是要离开这圈子的,你根本就不适合混这圈子,你最适合的是混商场,你早晚是要创业的。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都是为你为我为我们今后的好日子着想。”芸儿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想笑笑不出,想哭却又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