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琨笑了下:“其实,亦哥,我刚才说你和海竹姐不合适的话,你不要生气,我自己是真的这么感觉的。还有,即使我认为你和海竹姐不合适,但也未必认为你和芸儿就合适,甚至我感觉她还不如海竹姐适合你。换句话说,我认为她们都不适合你。”显然,孔琨的话外之意是海竹和芸儿都不适合我,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的。我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了下:“其实,我认为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是高配,我配不上任何一个女人。”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自残自虐的倾向,这种自残竟然让我又一丝快乐。孔琨抿抿嘴唇:“亦哥,你又何必这样贬低作践自己。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最清楚。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晚安。”我站在那里。孔琨冲我莞尔一笑,然后就开门走了。我忙走到门口,趴在猫眼看,看到孔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然后,我回到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又开始琢磨今晚孔琨来的事情。我突然觉得今晚自己在孔琨面前特别装逼特别虚伪,如果今晚在这里的不是孔琨,而是秋彤,而是秋彤为我做孔琨做的那些事,我还会拒绝吗?我还会说出那一番貌似纯洁高尚的话吗?我还会提及对海竹的伤害吗?我的所谓的理智还能去战胜欲的冲动吗?我还会愿意让理智去战胜欲的冲动吗?想了半天,答案似乎是否定的。于是,越发觉得自己实在很虚伪,虚伪到家了。我常常在内心感觉到自己的装逼和虚伪,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我常常不愿意深刻地剖析自己,因为我害怕,因为我想逃避。但我又不时忍不住去直面自己的丑陋和邪恶,这种丑陋和邪恶或许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或许会伴随我一生。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了惊惧。又想到白天和秋彤的事情,又想到今晚孔琨来我房间的事情。蓦然心里涌起一个想法,孔琨到我房间这么久,难道海竹就会不知道?那双看不到的窥视我的目光就不会发现就不会给海竹汇报?孔琨在我房间呆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就没有接到海竹的问候短信或者电话?难道,难道海竹安排监视我的这个人,是孔琨?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凛,是的,或许真的是孔琨,只有是她,她才会毫无忌惮的进入我的房间而不用担心海竹知道。这样想似乎比较合理。正在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外传来隐隐的谈笑声,还有丫丫欢快的叫声。她们出去玩回来了,我看看时间,11点了,玩得时间可真不短。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丫丫的声音:“亦叔叔,亦叔叔,开门呶,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我过去打开门,丫丫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身后站着元朵夏雨和秦露。“你们回来了。”我说。“是呀,亦叔叔,我们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带回来两份,你一份,妈妈一份。”丫丫高高举起手里的袋子。我接过来,拍拍丫丫的脸蛋:“好的,谢谢你们哈。”夏雨这时探头探脑往里看:“喂,房间里有没有藏什么私货。”我一咧嘴:“你什么意思?”“嘿嘿,我想看看你没没有金屋藏娇呢。”夏雨做了个鬼脸。“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拉脸。秦露和元朵都笑。夏雨打量了我一下:“帅哥,你穿这身睡衣很帅嘛,要不要我给你拍个照片留念呢?来,小露露,我借下你的手机用。”夏雨为了紧追我的步伐,也换用了和我一样的诺基牙黑白屏手机,木有照相功能的。一听夏雨要给我照相,我忙身体往后一缩,顺手将门关上,门外一阵笑声。吃完东西,我就睡了。躺在床上,不由想起隔壁的秋彤,今晚她一直没有露面,此时,她在干嘛呢?她睡着了吗?如果没有睡着,她又在想什么呢?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想到晚上差点就干了孔琨,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按照海竹之前的安排,张晓天和孔琨带大家到明州附近的丹山赤水风景区游览,我借口要看同学,没有一起去。秋彤的神色气态已经恢复正常,听我如此说,笑着点点头,似乎很理解。夏雨一听我不去,不乐意了,非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去看同学,我坚决拒绝。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无奈地随同大部队进山游览去了。然后,我去了小外滩,去了旁边的一个茶馆,要了一个单间。很快,林雅如和其他三名特战队员都来了。简单招呼过后,我详细听取了各人的工作情况汇报,同时对今后的潜伏工作做了进一步的安排。我知道我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参考意见,他们首先是要服从大本营的命令,如果我的指示和大本营的相冲突,那我的话就等于是白说。但我还是要说,我指示的重点是在保证自身安全不能暴露的前提下保护好海竹和我家人的安全,以及张晓天小亲茹等人的安全,保护海竹的公司正常运转,同时,要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注意公司里的可疑之人,尽快查找出可能潜伏进来的内鬼。并要求他们在和大本营保持纵向密切联系的同时,和海州的方爱国他们保持紧密的横向联系。开完集体碰头会之后,我真的要去看我的同学了。我去看的同学是死去的段翔龙。此时,不知怎么,我对段翔龙心里已经没有了仇恨,或许人就是这样,不管对于生者有如何的怨仇,一旦人死了,那些恩怨情仇也就化为了乌有。人死帐了吧。此时我更多想到的是,毕竟,他是我的同学,毕竟,他是英年早逝。在林雅如的陪同下,我去了公墓,在段翔龙的墓前站立了很久。想到和段翔龙的大学同学时光,想到和段翔龙这些年的纷争结怨,想到至今我也没有彻底搞清楚的段翔龙和芸儿的纠结,我不由感慨万千,叹息不已。林雅如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一会儿从旁边折了一把野花,递给我。我将花束放到段翔龙的墓前,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当天下午,我们乘飞机回海州。浑浑噩噩的明州省亲之旅就这么结束了。在机场,秋彤接到了海竹的电话,海竹请秋彤代她向大家表示歉意,因为她没有亲自陪同和送行大家,同时祝大家一路平安。海竹只给秋彤打了电话,没有给其他任何人打,包括我。这多少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我不知道海竹为什么要这么做。接完海竹的电话,转达完海竹的歉意和祝福,秋彤看了看我,脸上也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我和秋彤对视片刻,然后转过脸看看大家。我看到秦露正边和大家谈笑边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秋彤。秦露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忐忑,莫名的忐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忐忑,此时我想唱那首《忐忑》,但不会,那是神曲,一般人是唱不来的。当晚7点,我们顺利抵达海州。此行算是顺利结束,只是不知道圆满不圆满。抵达海州的当晚,一道密电从金三角飞来,电云:不日,将有重要人物抵达。电文很短,只有这一句话。我反复琢磨着这纸电文,不日,是什么意思,是几天还是十几天还是几十天?看字面的理解,貌似应该是最近的意思,那么,最近是哪一天呢?还有,抵达,抵达哪里?范围不明确,是抵达大陆还是海州,亦或是明州,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还有,这个重要人物,又会是谁?李舜?老秦?亦或是李舜派出的特使?还是其他什么和李舜关系紧密的很重要的人物?电文实在太模糊,从简单的这句话里几乎无法做出任何明确的判断?为何要发出这样一纸模糊的电文,是保密的需要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目的?既然电文是发给我的,那么,为何要如此模糊?为什么既想告诉我此事却又不想告诉地很明确?难道是对我还有所保留,是某种程度上不信任的表现?琢磨了半天,越寻思越糊涂。将电文烧毁,我告诉方爱国从明天开始将戒备级别提高,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动静,同时注意加强对丫丫付梅李舜父母的暗中保护,还有,要做好反跟踪和反侦查工作,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动静,立即报告。方爱国点头答应着。我接着又吩咐方爱国要做好和明州林雅如他们的横向联系,及时交流相关的情报。安排完毕,我回到宿舍,琢磨着最近海州和明州发生的一切,琢磨着这纸含混模糊的电文,琢磨着大本营发这电文的用意,很久才入睡。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先开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和唐良元朵一起安排本周的工作。唐良这段时间对公司的工作已经很熟悉了,和各位主任站长关系都处的不错。这人性格一向爽快秉直,做事讲话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架子,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自从唐良来公司任职,我刻意放手让他去管理公司,严格禁止公司的中层越级直接向我汇报工作,在公司的各项工作和会议上着力突出唐良的位置,不断树立唐良在公司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