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慢慢他们就会和你熟悉起来的,这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嘛。”我说。“嗯,我其实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的,在他们心里,一直是把芸儿当成老板娘的,但现在我是,他们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我会逐渐让他们适应的。”海竹说。我呵呵笑了下。“只要他们对你有感情,他们就会接受我,早晚会的!”“嗯。”“我们的事业又扩大了,其实他们都盼着你回来带着大家伙一起干呢!”海竹说。我沉默了。“怎么不说话?”我干笑了下。“是不是又感觉我在给你施压?”“没那意思。”“我不想给你压力,但我要说出我的心里话。等我们的事业继续发展下去,我们真的可以成立一个集团的。我早就打算好了,什么时候你回到明州,我们就开始要孩子,然后你挑大梁带着他们做事,我呢,就隐退在家生孩子。”海竹说。“哦。”“别老是哦,你说这样好不好?”“好——”“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会经常回去的。”“我说的是你永远回来,永远呆在明州!”“这个……”“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倒是给我个准话!”“阿竹,我……”“你什么你?”“我无法确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海竹的话有些不高兴。“阿竹……”“行了,不聊了。睡觉了!”海竹不高兴地说完,接着就挂了电话。这次谈话不愉快的结束了。我放下手机,在黑暗里叹了口气,心里涌起对海竹的些许歉疚。孤独躺在黑暗里,我的思绪又开始飘荡,带着忧愁和迷惘在黑暗里游荡,不知最终要飘到何处。或许,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只有等待,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含泪转身,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所以,或许,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或许,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慢慢遗忘。或许,我会在遗忘中老去死去归去离去。终于,我在郁郁中睡去。第二天是周六,七点我起床,直接去了明珠大酒店,陪付梅吃早饭。我先去了餐厅,一会儿方爱国先下来了。“付梅呢?起床了吗?”我问方爱国。“付姐正在洗漱,很快下来,他们等付姐一起下来。”方爱国说。“昨晚没事吧?”“没事,昨晚我亲自在付姐的外间值守的。”“嗯,好,付梅休息地还好吧?”方爱国皱皱眉头:“似乎,休息地不是很好。”“怎么了?”我看着方爱国。“虽然付姐房间的门是关死的,但我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不时有动静,有来回走路的脚步声,还有不停地长吁短叹声,这声音几乎一夜没停。”方爱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哦……”我的眉毛一扬,“怎么回事?”“不知道啊。天亮之后我敲门喊她起床,随即她就打开了门,一开门,我吓了一跳,满屋子都是烟味,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她抽了一夜烟呢。还有,似乎,她根本就没睡觉,因为床上的被子没有揭开,她的衣服也穿地好好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方爱国继续说。我皱紧眉头,思索着。为什么?为什么付梅突然会这样?我不由又起了疑心。我不想让自己多疑,但付梅的异常表现却又让我不得不多想些事情。我其实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疑心在何处,到底为何疑心,我确实想不到付梅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起疑心的。但,付梅的异常表现又作何解释呢?她为何一夜未眠,为何抽烟一夜,为何长吁短叹?似乎,这是个不大不小的谜团。“听到她打电话没有?”我说。方爱国摇摇头:“没有。”“期间你过去敲门没有?”我又问。方爱国笑了:“这怎么可以呢?付姐关门说要休息了,我怎么能去打扰她呢。我只是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地很小,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我才能隐约听到她在离间的动静。”“昨晚,在酒店外围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我说。方爱国摇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我不说话了,继续沉思着。一会儿,付梅下来了,身后跟着杜建国他们。付梅换了一身衣服,脸上虽然化了妆,但我依然能看出她的眼圈有些发黑,神情有些倦怠,这是她一夜未眠的结果。“亦克,你来了。”付梅笑着坐到我身边,大家也都坐下,服务员开始上早餐。我笑了下,招呼大家吃早饭。吃完早饭,我对付梅说:“我陪你到酒店门口溜达溜达吧?”“好啊,呼吸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付梅说。于是我陪付梅出去散步,方爱国他们直接回了楼上房间。我和付梅在酒店门前的喷水池前随意走着,太阳升起来了,付梅仰脸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真好。”“昨晚休息地好吗?”我说。“不好。”付梅说。“为什么?”我停住脚步看着付梅。“因为心情激动呗。”付梅说。“还是因为昨晚见到昔日老朋友导致的?”“是的,还能因为什么呢?”“至于吗?夸张了点吧?”我笑起来。付梅笑了笑:“或许是夸张了点,但这种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虽然我们当时做的职业都很卑微甚至是下贱,但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啊。“昨晚我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到见到小姐妹时候的场景,怎么也不想睡了。折腾了一夜,兴奋地走来走去,抽了不少烟,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和大家的变化,不由就跟感慨。”付梅的回答似乎和方爱国说的能吻合起来,似乎无懈可击。“你兴奋过度了!”我说。“是有点,我不否认!”“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你也是吧。”付梅笑起来。“付梅——”“嗯。”“既然你是如此重感情的人,我有个想法!”“什么想法呢?”“我想今晚请你的那帮小姐妹吃顿饭,吃顿大餐!”“哦……”付梅一怔,看着我。我继续说:“这样做,一来呢,你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们,二来呢;你和她们感情那么好,一起吃顿饭,也能好好继续畅谈一番,让友谊继续加深;第三呢,我想,你的那些小姐妹,一定都是美女,我这个人呢,不瞒你说,特喜欢和美女打交道,正好也借机认识下这些美女。”付梅看着我,笑起来:“你的主意很好,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那你白天和她们约下,晚上我做东,咱们去吃海鲜!”“可惜,你的好意要落空了!”“为什么?”“因为昨晚她们都是特意从外地赶到海州这个老地方来聚会的,她们现在都不在海州做事了,都嫁人了为人夫为人母了,嫁的都不是海州人,今天一早,她们都离开海州了,都回各自的家里去了。”“哦……”我带着惋惜的口气。付梅的解释又是很合理,天衣无缝。“她们统统都不在海州?”我说。“做我们那种职业的,虽然卖艺不卖身,坐的都是素台,但传出去总归名声不好,她们要嫁人,自然不会在当地找的。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不由点了点头,付梅说的确实在理,也是事实。“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我代她们谢谢你。”付梅接着笑起来,“你这个家伙,都结婚有老婆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认识美女,就不怕让你老婆知道了和你闹啊,老婆刚回来,好好伺候老婆吧,别没事沾花惹草的。还有啊,我怎么看你不想喜欢找美女玩的那种男人呢。”我笑了下:“那你看我像那种男人?”“阿舜经常在外跟前提到你,他老是对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是个情种,不过,虽然说是你情种,但却没有说是喜欢沾花惹草,没说你到处勾搭女人,倒是很多女人都喜欢你,主动往你身上倒贴。”付梅说。我尴尬地笑了下,刚才的计划落空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听了付梅的那些话,似乎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夏纪下了车。夏纪下车后,接着就看到了我们,向我们走过来。“呵呵,亦老弟,你在这里啊。”夏纪边走边说。“呵呵,夏兄,你来了。”我和夏纪打招呼。“我来这里陪个客户吃早饭的。”夏纪边说边看了一眼付梅。“哦,我这里有朋友,也是来陪朋友吃早饭的,刚吃过早饭。”我说。付梅看看夏纪的车,又看着夏纪:“这位是大老板吧?”夏纪笑了下:“不敢当,请问你是——”我刚要给夏纪说付梅是我们集团的客人,付梅先说话了:“哎,帅哥,你先说你是谁?哪里有让女人先自报家门的呢?”夏纪有些尴尬,说:“我在三水集团工作,叫夏纪。”“哦,夏纪董事长啊,久仰久仰,我听李舜提起过你的名字!”付梅笑起来,“李舜和你该是熟人吧,你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吧?”“李舜……李老板……你认识李老板……那你是……”夏纪看着付梅。“我是李舜的老婆。”付梅干脆地说。“老婆?”夏纪一愣,看看我,又看着付梅。我心里暗暗叫苦。“是啊。”付梅点点头。“可是,没听说李老板结婚啊,李老板不是单身吗?”夏纪笑着说。“嗨,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就不能是没过门的老婆了?”付梅说。“哦,没过门的……”夏纪眨眨眼,眼珠子转了下,“那……是……唯一的?”“废话,当然是唯一的,李舜整天和我在一起,我没见到他身边还有什么女人。”付梅说。夏纪又看我,我眼睛看着别处。夏纪愣了下,接着呵呵笑起来:“好啊,你是李老板的老婆,唯一的,好啊,很好,非常好。”付梅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夏纪:“好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