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我就是,请问你们是……”此时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已经大致能猜到他们是曾队派来的人,我只是故意在装逼而已。那问话的冲我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好,亦主任,我们有事要找你调查一下,牵扯到一个案子,需要耽误你一点时间。”他这么一说,大家微微有些骚动,都看着我。另一个人礼貌地冲大家说:“对不起,打扰你们开会了,我们在执行公务,希望大家谅解。”我看着孙栋恺:“孙董事长,你看……”孙栋恺点点头:“行,你去吧。”我于是和那两个人出了会议室。“需要我跟你们走吗?”我说。“不用,亦主任,我们借你的办公室谈话就可以。”刚才那名问话的礼貌地说。“请吧。”我带他们到我办公室,打开门,请他们坐下,然后叫人来给他们倒了茶。“是这样的,亦主任,我们正在办理一个案子,是前天发生在解放路中段的一起抢劫案,作案人是两个男子,已经被我们抓获。据他们交代,他们在某某年11月1日曾经抢劫过一名男子的两万块钱,根据我们的相关调查,同一时间,你在出事地辖区所报过案,案件的过程和他们交代的如出一辙,所以,我们想找你再求证一下。”“是的,某某年11月1日,我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打了闷棍,被抢走了两万多元钱,当时我清醒过来之后立刻报了案……”我说。“你能详细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吗?”我于是具体叙述了一遍,他们又做了一遍记录。说完后,他们点点头:“可以肯定,当时抢劫你的人就是我们抓获的这两个男子,也就是说,你那个案子破了。”“哦,坏人终于得到了惩罚,我也算是心安了。”我说。“其实,根据这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交代,他们对你实施暴力抢劫,并非他们有意所为。”“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我说。“呵呵。”他们都笑了下,然后其中一个说,“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这应该是一起雇凶抢劫伤害案件,这两个人,是受人指使对你实施暴力抢劫行为的。而那个幕后的凶手,我们也已经找到。”“啊——”我做吃惊状,“竟然是这样?有人指使?谁会如此对我呢?是谁啊?”他们又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个说:“亦主任,刚才在会议室里讲话的那位,是不是你们集团的老板?”“是,是孙董事长,”我说,“怎么?你们怀疑是他指使人对我下手的?”他们忍不住又笑了:“当然不是,我们是有事情想和孙董事长当面谈下。”“哦,和案件有关?”我说。“是的。”他们点点头,一个说,“不知孙董事长现在是否方便?”“你们等下,我出去看看。”我说着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正好会议结束了,孙栋恺刚回到办公室。我接着回来对他们说:“请跟我来——”我接着带他们去了孙栋恺办公室,推开门:“孙董事长,这两位说有事要和你说。”孙栋恺指了指沙发:“好吧,请坐——”“谢谢孙董事长!”他们坐下来,我刚要出去,一个人说,“亦主任,你不用出去了,一起说给你和孙董事长吧。”我又回来坐下。“你们有什么事?说吧。”孙栋恺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们,又带着几分困惑的表情看了看我。“孙董事长,首先为刚才打扰你们开会的事向您道歉,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希望得到您的谅解。”“没关系,理解!”孙栋恺干脆地说。“刚才我们找亦主任,是牵扯到一个案子,和亦主任有关,找亦主任证实一下当时的情况。又因为这案子还牵扯到你们集团的其他人,所以,我们需要和您再说一下。”“什么案子?方便说不?”孙栋恺说。“是这样的,亦主任曾经在某某年11月1日的傍晚在春江路附近被暴力抢劫,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从背后打了闷棍,人被打昏,身上的两万多元钱也没抢走,当时他有报案的纪录……”“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孙栋恺看看我,“真有这事吗?”我点点头:“是的,有这事,当时我还在市中区发行站做发行员,刚领取了两万的订报提成,步行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歹徒。我当时有报的案,不过一直没有破案的消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竟然有了消息。”“案子破了?”孙栋恺说。“是的。”一个人接过来说,“前天上午,有两名在解放路中段实施抢劫的男子被我们抓住,经审讯,他们还交代了之前作过的案子,其中就有关于亦主任的这个。我们刚才和亦主任证实了,有关档案我们也查了,完全吻合,这两名男子就是当时对亦主任实施暴力犯罪的嫌疑人。”“好啊,案子破了就好,你们辛苦了,为民除害有功,这个案子,我看可以安排记者去采访下,好好宣传一下。”孙栋恺说。“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找您的目的主要还是因为这案子还牵扯到你们集团的其他人。”“其他人?什么人?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孙栋恺说。“经我们审讯,这两名男子交代,他们当时对亦主任实施暴力抢劫,是受人指使,有人给了他们一万块钱让他们去做此事。而这个幕后的指使者,就是你们集团的人。”“谁?是谁?”孙栋恺说。“是啊,是谁啊?”我也问道。“这个人,叫赵达剑!”他终于说出了幕后指使者的名字。“什么?赵达剑?”孙栋恺大吃一惊。“啊——是赵厂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做震惊喃喃状说。“是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他呢?这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孙栋恺说。“我们办案,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这么说的。”那人的口气不容置疑。孙栋恺似乎回过神来,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今天早上把赵达剑带走了?”“是的,赵达剑现在在我们那里。”“胡闹,放肆,我的人你们不打招呼就带走,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找你们老大投诉,我要告你们胡作非为!”孙栋恺发火了。“孙董事长,请冷静,不要冲动,我们这会儿来找您,就是来和您打招呼的,按照办案规定,我们是可以先带人随后通知嫌疑人所在单位的。”那人不卑不亢地说,“而且,赵达剑本人到了我们那里之后,很快就供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彻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自己承认了?他承认那事是他干的?”孙栋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经过交代政策,经过告诉他那两名男子的供词,他很快就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啊,真的是赵厂长?这……”我做目瞪口呆状,心里暗笑不止。孙栋恺呆住了片刻,然后说:“他怎么说的?他为什么要对小亦干这事?”“据他交代,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对亦主任看不惯,因为亦主任坏过他的好事,他想报复,于是就想到了这一招。”“原来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和,没想到赵达剑会做出这事。”孙栋恺说着看了我一眼。我不吭声了。“孙董事长,我们要和您说的就是这些,赵达剑是今天早上在他家里刚出门的时候被我们带走的,既然他自己也招了,那他就要呆在我们哪里了,我们会按照办案程序走的。好了,如果孙董事长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再次抱歉!”他们站起来准备告辞。“等等——”孙栋恺说。“孙董事长还有事吗?”他们说。“那个……我有个事,想咨询下两位。”孙栋恺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说:“请问——”“像赵达剑这种情况,会被批……捕吗?”孙栋恺说。“这种证据确凿的雇凶抢劫暴力伤害案,肯定会被批的。”“像这种案子,按照法律,一般会怎么判?”孙栋恺说。“这个要法院说了算,不过,赵达剑的行为触犯了刑法,据我们对刑法的初步了解,行凶的人,如果用打击受害者头部的部位是足以致死的部位,那么涉嫌故意杀人罪;“基于没有死亡,量刑规则是先考虑无期,再根据损伤的鉴定结果逐步向下量刑、即从重到轻;如果打击受害者头部的部位是不致死的部位,那么涉嫌故意伤害罪,根据损伤的鉴定结果量刑,轻伤的3年以下,重伤的3—10年……”他回答地很专业也很具体。孙栋恺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二位,二位辛苦了。”“孙董事长,再见!”“小亦,你送送他们!”孙栋恺说。我送他们到电梯口。“亦主任,我们不陌生啊。”一个人笑着,“年前你在我们那里呆过的,呵呵……”我也笑了:“是的,在你们那里呆过。”“今天是曾队让我们来找你的,看得出曾队现在和你关系还不错哈,你们可真是不打不成交!”另一个人笑着说。我苦笑:“我宁可不成交,也不想挨打。”“哎,你其实也打了曾队啊,这我们都知道的。”那人又笑。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我和他们握手告别。送走他们,我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故意不到孙栋恺那边去。刚抽了半支烟,内线电话响了,孙栋恺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