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炯炯的审视着面前英挺而年轻，眼神中透出无限自信的年轻人，威廉·张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对方的资料。默然片刻后，他沉声道：“我能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吗？”郭守云眼神一凝，对一个还未入职的外人袒露自己的投资计划无疑是冒失而危险的。不过，他想了想后便点了点头。目前来看，威廉·张是最合适他计划的人选。如果错过他，重新让猎头去找更合适的人，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了。“做、空、安、然！”迎着威廉·张深邃的眼神，郭守云一字一顿道。“总部在休斯顿的安然有限公司？”威廉·张瞬间动容道。“没错！”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心底的震惊后，威廉·张语气凝重道：“你应该知道它是全世界最大的综合性天然气和电力公司…！”“我还知道它刚刚被《财富》杂志，评为世界五百强第七位！连续六年被评为‘美国100大最具创新性公司’，市值超过800亿美元!但那又如何，公司大并不代表没有问题！”郭守云毫不客气的打断后，语气坚决道。美国安然和法国维迪旺公司的财务丑闻是二十一世纪头几年全世界最轰动的新闻。前者倒闭，后者靠卖资产度过危机。既然知道这些，郭守云当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手笔的做空！至于为什么是安然而不是维迪旺，因为后者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郭守云暂时不想跟维迪旺拉仇恨。而且，倒闭的安然在做空的时候风险性更低。“为什么你如此肯定安然有问题。你有什么内部消息…！”急促的话声突然一顿，威廉·张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急躁的心绪后，摇了摇头，“抱歉，我问的太多了！”作为金融从业者，他很清楚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对投资者意味着什么。如果不签署入职合同和保密协议，无论是谁都不会透露太多。郭守云能说出‘安然公司’这个目标，已经足够诚意了。郭守云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以张先生的从业经历、人脉和信誉，能够在二级市场拿到几倍的杠杆？”“十倍！”想了想后，威廉·张道。郭守云点了点头，“十倍吗，已经足够了！”事实上，尽管知道安然要倒闭，但十倍的杠杆对于打算长线做空的郭守云来说，风险太高了。先不说维持这么高的杠杆所需要的保证金。万一那些大投行和对冲基金不甘寂寞，郭守云就要面临血本无归的风险。因此，他原本打算的是五倍！现在威廉·张完全满足这一要求。“现在我准备第一笔4亿美元的做空资金，后面每个月我会再提供你至少6000万美元。五倍的杠杆撬动下，这是一笔超过至少30亿美元的庞大资金。对于任何基金经理来说，能操控这么一笔庞大资金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如果张先生愿意加入进来。我想等您退休的时候，有这个功绩在，也算是不枉此生。甚至更进一步的话，还会青史留名也说不定！”郭守云鼓动道。“郭先生真是好一张利口。不过资本行业里高额的利润也通常意味着高额的风险，您就这么确定安然的股价会垮掉吗？”威廉·张目光心中震动之余，目光深邃道。“事实会证明一切。如果张先生不加入凤凰的话，这些对您而言都没有意义！”威廉·张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深思。见他如此，郭守云也没有多打扰。会客室中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直到五六分钟后，才有所转变。“虽然再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但我这个人总归还是有些好奇心的。所以，我选择加入！”威廉·张语气坚决道。就像郭守云说的，作为基金经理，他确实很难抗拒一个操作30亿美元巨额资金的机会。而且，如果万一像郭守云所说的那样，安然股价垮掉的话。他也会拿到不菲的分红。无论是名声、利益，还是职业选择，都对他有利。“最多一年之后，您会发现今天的选择是您一生当中最明智的!”郭守云站起来，面带微笑的同时，神色自信的朝威廉·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我就要拭目以待了!”两人简单的握了握手后，郭守云抬手示意一下，旁边的温蒂·索洛立即把聘用合同和保密协议拿了过来。威廉·张看了一下，没什么陷阱后，便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一声Boss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应该称呼你‘老张’？”郭守云笑道。“老张？这个称呼我喜欢！”随意的聊了几句后，“我们搜集的关于安然公司的经营资料，我会让温蒂明天交给你。除了看资料，你还需要立即返回纽约，在最多一个星期内，把公司需要的操盘手、情报分析人员、安保人员等招聘到位。八月一日，我们正式进入‘战场’!”郭守云决绝中充满干劲的话，让五十多岁的威廉·张心里也变得有几分亢奋起来。“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在华尔街混了一辈子的他对那里太了解了。他很清楚合格的人才在什么地方。随后，郭守云跟威廉·张分享，并探讨了一些他搜集的关于安然公司的情报；比如：安然高层一边鼓吹安然股价会涨到130元每股的同时，一边秘密抛售手里的安然股票。以及安然公司在投资英国维塞克斯水务，印度上百亿美元电力投资等项目上的亏损等等。尽管安然现在风光无限，但只要有心想查，那些无孔不入的调查公司就会提供郭守云他想要的信息。这些信息落在有心人手里，很轻易就能得出安然境遇糟糕的判断。之所以安然的问题还没有被大众察觉，并不是安然的掩饰有多好。而是得益于摩根、花旗、美国银行，世界五大律师事务所安达信等这些巨头的帮忙。持有安然股票的她们需要时间寻找接盘侠，把风险转嫁出去，然后才好反手做空。只可惜她们没有做到天衣无缝，安然倒闭曝光后，安达信倒闭，与安然关系密切的世通公司倒闭，事情闹得太大，直接惹得美国司法部给出了超过40亿美元的天价罚单，引发了金融和资本市场一连串的动荡。当然，动荡中往往蕴含着巨大的机会，而安然就是其中价值最大的一个。跟威廉·张分开后，郭守云带着温蒂回到了下榻的广场酒店。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从加密的文件中调出自己提前制定好的两千年发展规划。在一项项详细的条文后面，有着四个红色的圆圈，圆圈中分别标着不同的内容。其一，为‘泛娱乐’；其二，为互联网；其三，为金融业；最后一个为‘投资’！这三大产业，外加一系列投资计划，完成了从资本到产业的闭环。虽然现在每个产业都很单薄，后面需要更巨量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去更进一步完善。但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已经打下，只要继续往上添砖加瓦，早晚都是一座惊人的擎天大厦。最重要的是，以郭守云上辈子的前知，这三个行业对目前的他而言机会最大，掣肘最少。“马上就是八月份了，前期做了那么多铺垫，是该到了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郭守云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想到这里，他翻了翻自己手头的资金。ABS证券换来的3.5亿美元，再加上目前账户里的6000多万还没有纳税的版税收入。足够应付在做空安然上第一笔投资了。至于后面，他每月都可以得到3000万的版税收入。利用个人所得税慈善抵税50%的政策，可以把纳税的资金减到20%。这样一来，他可以动用的资金就保证在2400万美元。另外，他还掌握着荆刺鸟的绝对控股权，可以把它的收入暂时拿过来。两项一加，保证每月6000万的投入不成问题。至于融券的保证金，完全可以用他所写新书的版税收入来抵。手里握着《达·芬奇密码》、《暮光之城》、《饥饿游戏》、《岛上书店》等这些明确可以销售数千万，甚至上亿册的经典畅销书的郭守云可谓是‘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而且《灵动：鬼影实录》的票房和周边，维尔福软件正准备上市销售的《红色警戒》游戏光碟，这些都是能带来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利润丰厚的超级项目。万一在做空安然的时候，受到大机构的阻挠，等不到版税、电影和游戏方面收入的话，向银行抵押荆刺鸟的股权也能拿到几千万美元的应急资金。所以，保证金他完全不担心。而且，他很怀疑安然这辆破车被他做空后，还有没有回光返照的机会？即便是偶尔反弹，只要不触及郭守云做空的最高价，就不会触发追加保证金的机制。至于矩阵影业拍电影的投资，去银行寻找短期商业信贷就足够应付了。反正在好莱坞大家都是这么干的，郭守云也不打算例外。计算一番，把所有可能的纰漏都想到，并准备好足够的应付手段之后，郭守云满足的关上电脑，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