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按照公主的吩咐,守在大皇子殿下府邸外,到今儿半夜的时候,吉星忽然出现,她告诉大皇子殿下府邸门房,说是公主有要紧事要她通传大皇子,门房也没有多想,当时就开了门让她进去。”抿了抿嘴唇,吉月继续。“奴婢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打算去拦下吉星或者与她一同进去,也好盯着她点,奴婢正要行动,紫苏忽然出现在奴婢背后,她拦下奴婢,不过一会,大皇子殿下就同吉星急匆匆从府中出来。”“奴婢和紫苏一路尾随,吉星带着大皇子殿下,到了京南一处民宅,原本一路都相安无事,到了民宅门口,大皇子殿下不知怎么,忽的从怀里拿出一枚烟花弹,朝天扔出。”“他动作来的突然又飞快,吉星没有防住,等吉星反应过来,那枚烟花弹已经在天空放出火花。”烟花弹……这可是调动巡防营的紧急求救信号!赵彻倒是机警。他怕是路上就察觉出不对劲,只是为了查清他们的老巢,到了目的地才扔出信号弹。苏彦是皇上的心头大患。为了肃清逆党,赵彻这个堂堂嫡皇子,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他被劫持,皇后一定心急如焚,凭着皇上对皇后的那份看重,凭着赵彻嫡皇子的身份,皇上岂能不急。一旦赵彻成功脱险,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时半刻,赵铎是追不上了。这一招,可谓将计就计下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帝王家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呢!不……不对!也许……赵彻察觉不对劲的时间,更早,比如,在他见到吉星之前。苏恪的势力,何其庞大,仅仅当时一役,沈慕率领威远军剿灭的,只是镇宁军,而非苏恪的暗中私人势力。苏恪被押入死牢,他的暗中势力自然要想尽方法把他救出来。这一点,赵彻当然知道。所以,他怕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所动作,也早就做了提防。只是……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吉星吧。不知道,他在见到吉星的那一瞬,是什么情绪。意外?震惊?……亦或,欣喜?毕竟,与吉星直接关联的,就是她!皇上对她的那个态度,在宫里,但凡长眼的都知道!这可是一个赵彻送出人情给她的绝佳机会!思绪及此,赵瑜不禁攥了攥拳头。“大皇子殿下扔出信号弹,逼得京南民宅里的人不得不立刻转移,只是,大皇子的暗卫在他们露面一瞬,立即现身,他们劫持了大皇子做人质,那些暗卫也不敢打的太过厉害。”说着,吉月仰脸看赵瑜,一脸疑惑,“奴婢想不通,既然大皇子带了暗卫,他发现吉星不对劲的时候,为何不召出这些暗卫呢?一路上,只有吉星一人带着大皇子,只要他召了暗卫,吉星一定没有招架之力,可偏偏要等的到了人家老巢门口,那些乱党全部从宅子里出来,这些暗卫才动手。”赵瑜冷笑。就算是赵彻和皇后,为了赵彻的帝位,对她有所利用,可这种利用,到底不是刻意的算计。如果是算计……那就休要怪她无情!问出疑问,没有得到赵瑜的解释,却是在她面上看到一闪而过的阴狠,吉月打了个激灵。把后面的话说完,“暗卫和那些人纠缠之际,巡防营的人就来了,那些人见到巡防营的人,立刻停下打斗,只说要求皇上放了候……放了苏恪,不然就杀了大皇子殿下!”“当时赵彻什么态度?”赵瑜直呼赵彻,让吉月愣了一下,“赵……大皇子殿下只说苏恪是乱臣贼子,必死无疑,让他们趁早死了那条心。”赵瑜笑笑,“你们如何把吉星带走的?”吉月道:“当时大皇子殿下的暗卫和那些乱党打斗,奴婢和紫苏趁乱带走吉星,巡防营的人并不曾见过吉星。”赵瑜点点头,不再说话。该死的,都要毫不犹豫的立刻让她去死,活着,就难免要生变故,只有死了,才是最安全!背叛她的,都该死!微微闭上的眼睛,睫毛连颤抖一下都不曾有,仿似真的睡着。冥黑的夜色里,马车上的羊角宫灯被猎猎秋风吹动,闪着飘忽不定的光,极速朝皇宫移动。片刻后,马车停稳。吉月扶了赵瑜下车。深秋的夜风,真是冷的紧,赵瑜不禁裹了裹大氅的领子。一夜两入宫,上次,还是她揭穿赵衍和顾淮山真面目的时候,转眼已经数月过去。那时候,皇后,赵彻,是她最渴望的亲情。不过短短数月的功夫,脚下的青砖和身侧的碧瓦依旧,可早已经物是人非。冷气扑鼻而来,赵瑜深吸一口气,转脚到了御书房。依旧是灯火通明。内侍一声通禀,她便留了吉月在外,兀自进去。不同于上一次,这次的御书房,可谓热闹。皇上阴着脸坐在书案后,皇后端坐一侧,满面焦灼,书案前,苏恪满身是血,跪的笔直,苏恪一侧,立着赵铎,忧心忡忡的样子,低着头,不知正在想什么,巡防营的长官则跪在另外一侧。随着赵瑜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赵瑜目不斜视,径直走上前,朝着皇上皇后行礼。不及皇上发话,皇后声音颤抖道:“瑜儿,你皇兄让人绑架了,绑架你皇兄的恶人里,有你那个叫吉星的丫鬟,你都知道什么,一定要全部告诉你父皇。”眼角余光,赵瑜看到苏恪用一种嘲讽和同情的目光朝她看来。出了这样的事,亲生母亲,皇后难道就不关心一下她的安危?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肉,果然是不一样的。攥着手里的丝帕,赵瑜做出得体的表情,震骇道:“什么,有人绑架了皇兄?可,吉星怎么会去绑架皇兄?”巡防营的长官举拳道:“臣亲眼看到吉星姑娘。”赵瑜倏地扭头,朝巡防营的长官看去。吉月说了,不等巡防营到来,他们就带走了吉星,巡防营的人根本没有见过吉星。他分明就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