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看什么书,似乎和公主殿下没有什么关系吧,还有,下官没有道理因为您是公主,就答应您的这些要求,对我有什么好处!”“当然有好处,一旦你收了银子,就会有御史弹劾你,到时候,你就不会再做京兆尹!”方诀顿时大笑,如同再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赵瑜,“我没听错吧?公主说的对我的好处就是被御史弹劾,然后丢官?”赵瑜面上笑容不动,“对别人而言,绝对是灾难,但是,对方大人而言,未必就不是好事!”方诀觉得,不是赵瑜有病,是他有病,竟然饿着肚子和赵瑜在这里浪费口舌。“公主殿下若无其他事,本官就不多作陪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说着,方诀起身就要朝外走。赵瑜慢悠悠道:“方大人一旦被弹劾,我会让威远将军和大皇子动用朝中势力,将方大人重新安置到宁远,方大人应该知道,陛下才把宁远给了我做封地。”方诀的动作不由顿住。赵瑜继续说:“方大人熟读兵法,相信对江山边隅图也了若指掌,应该知道,宁远对我我朝的重要意义,尤其是抵抗北燕的时候,可谓咽喉命脉。”“现如今,苏恪谋反,宁远不知为何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净,这样的军事要塞,却是防御薄弱,北燕若要入侵,只怕比突厥攻破十二防所还要容易。”赵瑜的话,深沉中带着一种令人动弹不得的力量,方诀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寸一寸燃烧。“我之所以选择宁远作为我自己的封地,就是因为威远军有意在宁远安置防线,可眼下,派兵部署容易,可寻一良将却难,将军慧眼,方大人明珠蒙尘,却被将军挖掘出来。就不知,方大人可愿意舍弃京兆尹一职,奔赴宁远,守家卫国,热血沙场,追随将军。”一个威远军,于多少热血男儿来说,都是一种谜一样的激励和诱惑。更何况,是方诀这种兵痴。他只觉血气奔腾,滚热湍急。追随威远军,守护边塞要地,身着甲胄,挥斥方遒,在广袤无垠的宁远大地,书写自己的血肉之歌。他梦寐以求的战旅生活。竟然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我为什么相信你?”“就凭你骨子里那腔熄灭不了的激情,就凭你这数年来,屡屡向陛下投上的调动官职的折子!”方诀眼睫一颤,“你知道这个?”赵瑜嘴角漫笑,她当然知道,因为上一世,她作为皇后,亲自整理过先帝时期那些被留中扣押的奏折,其中有一半,都是方诀的慷慨激昂。再加上方诀那些要翻烂的兵书,她当然知道,方诀梦寐以求的是什么。她抛给方诀的,是一剂方诀无法抵抗的诱惑。她知道,方诀一定会同意。方诀语落,赵瑜起身,“前方是金戈铁马,并肩于威远军和秦军,兴许有一日,你就能亲手创造出你自己的一支劲旅。后方是安然度日,每日周旋在权谋的旋涡中不能喘息,究竟如何选择,方大人自己抉择,我不过是为己筹谋,顺便为方大人筹谋而已。”说罢,赵瑜朝方诀一笑,转身离开。不等赵瑜走到大门口,方诀就喊住她,“如何做?”低沉暗哑的嗓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激动。他方诀到这个年纪尚未成亲,就是因为还有希望和梦想!赵瑜不回头,平静道:“按照我方才说的做!”“银子是不是收的越多越好?”“那就要看方大人的本事了,你多把周浚留在你京兆尹一日,你收的就越多!”说完,听着方诀沉默不语,赵瑜伸手将门拉开。秋风伴着暖阳,迎面扑来,赵瑜只觉得今日的空气,格外的好。她终于,迈出了她仕途的第一步!宁远,她有了宁远这个后盾,一切,就能顺利起来。方诀不同于其他为官者,生死关头,他是要把江山百姓的利益摆在第一位的,这样的人,她才能与之共谋。不像赵彻……赵铎都比他强!自那日吉月给了胡瑾安神药,胡瑾便日日给赵彻用着,眼见他睡眠好了,脾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大了,胡瑾越发放心大胆的给赵彻用。以至于每每皇后传旨要赵彻进宫,赵彻都在睡觉。皇后以为赵彻是恼怒她的决定,当真和她分了心,心头伤心不已。她错了吗?她真的错了吗?不,她没错,她一点没错。裴家到璃珞这一辈,没有男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裴家垮了。唯一救裴家的法子,就是让璃珞做皇后。所以,她必须把璃珞嫁给赵彻,更何况,她原本也是打算让璃珞给赵彻做侧妃的。怪只怪赵瑜,非要和平皇贵妃在宴席上斗嘴,让璃珞受惊昏厥,暴露了腹中胎儿,闹出丑闻。若不是赵瑜多事,怎么会有这么些糟心事。想着这些,再想到赵瑜这么久不曾进宫向她请安,皇后心里更是不舒服,当即便唤了一个内侍,“去威远将军府,让公主进宫。”内侍得令,当即前往,折返回来,却依旧是一人。“她在做什么?”皇后气的面色发青。内侍更是颤颤巍巍,却又不敢隐瞒,哆嗦着把赵瑜的原话搬出来。“公主说,皇后娘娘权当她死了,跟前有璃珞照顾就行了,不过,她也不闲着,正给璃珞姑娘腹中的孩子找亲爹呢!”他回禀时,璃珞正坐在皇后一侧吃橘子,闻言吓得手里的橘子登时掉地。她这肚子怎么回事,她最清楚。当然,赵彻也清楚!若当真是把那个和她夜夜缠绵的人找出来……皇后得了这个话,气的登时扬手砸了手里的杯盏,“孽障,就会和本宫作对!”璃珞忙敛了神色道:“姑姑上次为着璃珞挨打的事冤枉了她,她必定记恨在心,若是真的找出个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让那人说璃珞怀的就是他的孩子,璃珞和彻哥哥可怎么做人,彻哥哥的皇位定是要被她搅合了!姑姑不如好好安抚安抚她,把她心头这口气顺下去,说到底,母女连心,哪能一辈子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