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不胡儿手执金漆弓,目中尽是嗜血的狂意,阴冷的看着前方。他本来欺对方力弱,谁知那快如奔雷的一刀,还是不要命的劈来。虽用刀封住了来势,却还是差那么一点,自己这颗头颅就要如皮帽一般,就这么被劈作两半。
这一切,是柴不胡儿从未遇到过的羞辱。恼羞成怒之下,他回手一箭,又被对方机敏躲过。
柴不胡儿的眼睛红了起来。今日,定要杀了此人。
乌猜停下马来,心头一阵狂跳,他深深喘了口气,将弯刀横在鞍上,活动着麻木的右臂。背后凉飕飕的,是刚刚惊出的冷汗。
力气上不如对方,拼杀之时自然缩手缩脚,可他乌猜知道,今日的比试,不能退缩,只能拼着受创,借自己的快刀来战胜对手。可惜了,依然是未能奏效,只是劈下了对方的皮帽。
未成想这个柴刺家的少头人,是如此的凶悍异常,竟能在百忙之中出手偷袭。方才可谓死里逃生。我乌猜力气不如你,可比起弓箭来,却不曾怕过谁。再来!
此时的萨哈,面色凝重,心中忐忑。乌猜勇则勇矣,与柴不胡儿交手之际,还是处于下风。他虽劈落了柴不胡儿的皮帽,气势上不遑多让,而后来奇迹般躲过必杀的一箭,还是令人提心吊胆。他暗自祈祷,只求上苍眷顾萨达部落!
……
萨姆黎儿双手绞在一起,凝神看着场上的拼杀。
你愿陪着我死!我萨姆黎儿,也自当陪着乌猜大哥去死!
场中的二人又飞驰起来,她再次屏住了呼吸。
……
马上的乌猜,如同一杆旗帜。其身躯为杆,弯刀做旗,屹立风中,带着风雷之势,双手高擎的弯刀,带着全身的力量,夹着马的冲力,口中大喝一声:‘杀——’
弯刀如练,电闪般劈向对手。
柴不胡儿的嘴角挂着残忍的冷笑,他力贯双臂,猛的挥起弯刀,反劈了过去。
想象着一声巨响之后,对方的弯刀磕飞到半空之时,自己趁机落刀回斩,便能将其腰斩两截。正等着诡计得逞的柴不胡儿,忽地眼瞳一缩。那巨石压顶的刀光已然不见,预料中的双刀并未相撞。他心知不好,凝神之下,只见对方的身子一矮,弯刀中途变势,躲过自己的封挡,如同一只狡猾的野狼,冲着自己的腰间,张开了利齿。
柴不胡儿遭遇突变,可谓忙中不乱。他眸中厉色一闪,身子竭力向一旁扭转,封挡的弯刀借势挥下,狠狠向对方肩头劈去。
乌猜临机变招,弯刀如毒蛇吐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对方腰际。正待得手之时,耳旁风声大作,他不及多想,咬紧牙关,手中弯刀‘唰’的划出一道银光。电光火石之间,其手腕一翻,身子猛地坠下,弯刀迅疾挡在身后。
“嘡——”一声渗得人牙根发痒的闷响,徐徐传出去老远。
乌猜手中的弯刀已被劈飞,后背的皮袍炸开,露出血迹淋淋的脊背。他面色一变,一口热血涌到了喉咙,随着一声闷哼,又被强咽了下去。之后,乌猜颤抖的双手,一把抓起马鞍上的弯弓,双脚摔镫而出,身子前俯,猛地一翻,整个人仰躺着,双脚一踏弯弓,随手扯出三只羽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乌猜拉紧弓弦的手,猛的一松,‘嘣——’三只羽箭快若流星,飞向柴不胡儿的后心。
柴不胡儿一刀劈在乌猜的后背之上,虽有弯刀阻挡,还是重创了对手。而其腰间的皮袍也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涓涓之流,疼得他直抽冷气。
捂住伤口,柴不胡儿恼怒之余,伸手取下金漆弓,正待给对手致命一击之时,脑后弓弦如雷炸响,惊得他忙侧身回头观望,以图躲避。
谁知回头之际,柴不胡儿吓得神色大变。只见三只羽箭破空而来,分别射向自己双肩和后心。这还如何的躲避,除非跳下马去。可这会儿的工夫,又如何来得及。
柴不胡儿无奈之际,身子猛地向马鞍一旁坠去,两只羽箭从身边呼啸而过。不待他心中侥幸,‘噗——’的一声,一只狼牙箭矢,狠狠扎入左肩的肩胛中。
惨呼一声,柴不胡儿一头栽下马去。他手中的金漆弓也扔出了老远,本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兀自嚎叫不止。
“乌猜——!乌猜——!”
在这场惊险万分的生死拼杀中,乌猜意外获胜。萨达部落的族人们,为此兴奋地狂呼起来。
乌猜在马上摇晃着身子,他眸中闪烁着不屈的斗志,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