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说出来的话杀气腾腾,更有余行子的前车之鉴,不免使人有所忌惮。可阵法外只是消停了一会儿,飞剑又落了下来。
“莫逼我滥开杀戒!”动怒之下,林一又扬声说了一句。
“哼!你杀了余行子长老,罪不可恕!有本事莫要躲在阵法中,出来与我等一较高下!”有人大喊道。那是个清瘦的中年修士,正气凛然的模样。其他的几个修士亦是理所当然地高喊着,出来一战!出来一战!
这几个修士仗着人多势众,欺负阵法中的那人势单力孤!
盯着带头说话的中年修士,林一的双眉微微竖起。他端坐不动,却是张口喷出了金龙剑,继而又是抬手一指。
“这小子的飞剑会遁形,师弟们小心了!”那个清瘦的中年修士大声招呼着,其同伴忙小心戒备起来。果然,林一的金龙剑尚未飞出阵法,便于空中突然失去了踪迹。
那几个玄天门的修士各自祭出防身的法宝,严阵以待。而片刻过后,却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心有疑惑,几个修士往下看去,这才发觉阵法中的那人双目微阖,神态安逸,正在静坐歇息。而那把金剑早已返回,并静静躺在主人的膝头上。
“哼!故弄玄虚!”原来是虚惊一场!遭人戏耍,那个清瘦的中年修士羞怒起来,余下几人亦然,便再次驱使飞剑攻击下面的阵法。
“砰、砰——”的轰击声不绝于耳,天上的几人忙个不停,地上的林一无动于衷。
就在几个围攻阵法的修士稍稍放松了防备之际,突然一声惨呼声响起——
“啊——!”
惨呼声中,清瘦的中年修士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于其后脑勺上多了一根细针。于此刹那,林一猛地睁开眼睛,膝头上的金龙剑倏然飞起,快若电闪一般,直透那人的心口而过。与此同时,诡异的细针忽又消失在夜空中,接着又有人大叫:“无影针有毒……”
喊叫声中,又一人摔落海面。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响起之时,剑虹远去,四周慢慢静了下来,惟有海水的波涛声,轻缓而有力。
事发突然,使人猝不及防。偷袭之下,连折了两人。幸存的玄天门修士再亦不敢逗留,各自御剑远远躲开。而林一长身而起,随手收起了乾坤四象旗阵与虿芒,扯着金龙剑便往西疾驰而去。
两百里眨眼即至,一道隐隐的光芒拦住了去路。林一双手挥动金龙剑狠狠劈了过去——
“轰——”
一声闷响传开,阵法不为所动,不待林一继续发狂,十几道剑虹疾袭而来。他扭头便跑,换了个地方故技重施,剑虹接踵而至。再跑,情形依旧。本想着逐一寻对方的麻烦,可人家都躲的远远的,不待其追上去,便顿时招惹来十几把飞剑。更为无奈的是那些操持阵法的修士,根本不露头,只待有人闯阵便合力一处,极难应付。
如此这般,一炷香过后,林一再次回到原先那个小岛上。布下乾坤四象旗阵之后,他恨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直喘粗气。乐成子,你有本事就再困我五十三年!
稍作郁闷了一会儿,林一打出手诀稳住阵法。左右一时无事,亦无人敢近前相扰,他摸出两块灵石吐纳起来。
一夜过去,天光渐亮。
原本清透的碧空为阵法所封,如同多了层阴翳,雾蒙蒙的不见日头。
小岛上,林一盘膝端坐,却是昂首看着远方,冷冷翘起了嘴角。两个人影长袖飘飘,踏空而来。乐成子的脸上少了些笑容,气色还不错。晏起神淡如水,矜持依旧。
林一冷冷瞥过这两人,转而往远处看去。数百里之外,竟然是黑山宗的一干人。其中的公冶干神情阴鸷,煞气正盛。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那个身材敦实面相憨厚之人,不正是那位莫大莫师兄吗!公冶莫,原来你早已跑到了海上,我还以为寻不到你了,哼!
“林小友,想不到你我又见面了……”乐成子远远打了声招呼,很是熟稔的模样。晏起则是一言不发,轻轻颔首之后,转而他顾。
将眼光落在近前的这二人身上,林一沉着脸,兀自端坐着不动,说道:“乐成子前辈,眼下可是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看着下面神情漠然的林一,乐成子拈须沉吟,缓缓说道:“此情此景,逼不得已啊!不过……”他又摇摇头,神色转冷,带着隐隐的怒气责怪道:“余行子等人并无恶意,你怎好滥杀……如今,老夫很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