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事之后,她只有偶尔才会回家探望一下爸爸与哥哥。她从汤桃家里出来,再也提不起心情与赵荷花去讨论事情。直至站到了宿舍门前,她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去,再随手关上门,看着空荡的宿舍,她忽然觉得很是寂寞起来。要是荌荌在,或许不会这样子。只是她很快摇摇头,这与荌荌无关,在以前,即使只有她一人,她也不会觉得寂寞。但现在……她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杯,揭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愿意去怀疑什么,但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不断提醒着她。她从来不是那种可以将太多事情埋在心里的女人,她当时就想脱口而出问个明白。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彻底失去了勇气,她害怕这话伤害了她,更怕听到噩耗般的事实。万一要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想到这里的时候,泪水簌簌流了下来,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你哭什么呀?”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间之内幽幽响起。“谁?”杉月只是觉得浑身汗毛竖起,她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难道是复生死者躲在宿舍里面吗?这是杉月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杉月有着立刻冲出宿舍的冲动,但她想到如果自己这样做,万一惹怒了躲在暗处的她,又或者她就在门外呢?“你不认识我。”女子的声音又在杉月的耳边响起,就像轻轻呵了口气一样,轻得马上散去。杉月无法确认声音从哪里传来。“哪你……哪你……”杉月想问一些话,却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但我认识你。”女子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高兴。这种高兴杉月也能感觉得到,她脸上露出一丝惧意:“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声音。”这声音轻盈婉转,杉月只能辨认出是女子的声音,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但她还是能确认这声音很陌生。“你当然不认识我。”那女子有些幽怨,“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杉月一阵沉默,是她糊涂了,女子确实这样说过,“那你为什么会认识我?你是谁?找我又有什么事?”“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呀。”女子有些惊诧地说,不过她声线又变得平缓下来,“也是,这世界并没有他的气息存在,想来他已经陨落了,如此才能解释清楚所有事情。”“你究竟在说什么?”杉月听得迷迷糊糊的,其实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但这声音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有种渺渺的感觉,这神秘女子并没有说谎。“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毕竟我已经找你很多很多年了。”女子的声音依然带着笑。在女子描述的轻声细语之中,杉月的脸色遽然发白起来,她听完之后摇摇头:“不可能,你在骗我,我不会信你的。”“我花这么多的时间说这么多话骗你作什么?”女子有些不高兴地说,“不信你看。”杉月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抬了起来,她恐惧地看着自己两手合在一起,结出一个个让她眼花缭乱的手印。杉月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双手的速度,直至最后结印的手掌才完全停住。只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杉月双手停下来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手臂无法抬起来了,她额头渗出汗水,她双手臂刚才做出那超乎她目前体格的动作,暂时麻痹住了。“奇怪……奇怪……怎么没有效果。”那女子惊呼了起来,她声音中透着无法置信。“你找错人了。”杉月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结出的印记有什么用,但她从女子的声音中知道也许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糟。“不可能,我怎么会找错,就是你……肯定是你。”女子冷哼一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杉月试图辩驳说,“我有家人、朋友,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女孩。”“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肯定有什么是我疏忽没注意到的。”女子有些烦躁说。“那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杉月想站起来,不再理会她,可是发现自己无法动了,她脸色微变说。“不能。”女子直接说。她话一刚落下,杉月发现自己戴着的那块紫水晶勾玉飘了出来,悬浮在空中。杉月看着紫水晶勾玉,这是植哥送给她的饰品。“咦,这是护身法符,你怎么得来的?哦,对了,肯定是他留给你的。”女子自言自语说,“就算是护身法符,也不应该会让印法失效……”紫水晶勾玉又飘了回来,杉月瞄了一眼脖子下的紫水晶勾玉,不由自主想起了植哥,植哥还在国外。“你在想什么呀?是不是在想我将你禁锢住,为什么护身法符没有起作用?护身法符只能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但对禁锢术法什么的却无法起作用。”女子难得解释了一句。杉月听到女子这样说,她没有提起护身法符是植哥送的,而不是她口中那个‘他’送的。“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搞的鬼。”女子气得牙痒痒说,“想来我花了这么多年才能找到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仅试图把因果给隔绝了,还给你下了封印术。”“他太狠了。”女子话刚一落下,在杉月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深红阵法,竖立的阵法极为繁复,它在缓缓旋转。旋转着的阵法之内飘出一道红色光芒,没入了杉月体内。杉月只是觉得额头好像被烈火炙烧一样,滚烫得吓人。“你现在再看看。”女子笑着说。桌子上的镜子突地飘了起来,落在杉月的面前。杉月顺着镜子看去,她才发现自己的正额前多了一个红蝶印记。红蝶印记绚烂夺目,那双翅之上由一道道细小的暗红纹路组成,将杉月的脸也映出了一股神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