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凌将这件事交给了沈文韶去办。
他将沈文韶宣进宫,一言不发地将秦戈的折子给他看,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文韶低头看完,平静地将折子递给身边的太监,然后安静地站在那里,“皇上让微臣前来,可是有了定夺。”
沅凌眯着眼睛审视他,“沈卿以为如何?”
“微臣不明白皇上问的是何意。”
“你明白的。”
沅凌挥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封秦戈为永宁王,你是赞同的,如今永宁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不打算说些什么?永宁王妃可是你的妹妹。”
沈文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阿鸾是不是他的妹妹他不信皇上心里没数,也就是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个秘密罢了。
沈文韶沉吟片刻,“永宁王之前给微臣送了封信,皇上可知道他在里面写了什么?”
沅凌垂在桌下的手微微颤了颤,语气却不变,“写了什么?”
“他说,他如今在千树岛,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每日与远道而来的友人对酌畅谈,或切磋或对弈,山里跑的水里游的每日都发愁吃什么好,有幼女稚子承欢膝下,教他们识字道理,还有挚爱娇妻常伴左右,相互扶持,情深似海……”
沈文韶语气平静地说完,抬眼看向沅凌,“如此的日子,皇上心里可羡慕?”
沅凌:“……”
他已经明白了沈文韶的意思,但特么的不得不说,沅凌心中可耻地不仅是羡慕,甚至有些嫉妒,想给秦戈添些堵。
沈文韶淡然道,“不是所有人都向往高位,皇上与永宁王自幼相识,应当了解他的心性,哪怕他真有通天的本事,他怕是也不会想要如皇上一般,鸡鸣而起,披星戴月的日子,还要被朝中大臣指手画脚。”
沅凌心里于是更生气了,“你好大的胆子。”
“臣不过实话实说,折子里的那些人,对皇后娘娘颇为不满,皇上不也很是头疼,永宁王没有皇上的顾虑,也算为皇上排忧解难。”
沈文韶面对沅凌一点儿都没有畏惧心,“臣当初得见皇上与永宁王在一块儿的时候,便觉得国朝必会超越历朝历代,皇上何不相信自己的选择,利用永宁王成为一代明君。”
“你说利用?”
“皇上不方便做的事,比如折子里的那些人,永宁王可以帮皇上分忧,国朝想要安定,绝了外族觊觎之心,平定内乱,永宁王也定然义不容辞。”
沈文韶在沅凌这里从来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说的沅凌怒从心头起,但他却也同样珍惜沈文韶的直白坦然。
“这些话,当初沈卿为何不说?”
“当初皇上被朝中有心人离间与永宁王的情分,彼时皇上刚登基,心中难免不踏实,微臣说了也是白说,而如今皇上大权在握,心中安定,自然能想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