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萧厉目中映射青光,整个人无悲无喜,似也没有任何情感,他的头顶悬浮着一朵巴掌那么大的莲花,莲花旋转着,中心有莲台,莲台上盘坐着一个拇指那么大的天魂小人。
那天魂小人七彩流转,正是萧厉的天魂,不过它没有面孔,乃是因【明神莲华】由虚凝实,显化而出,可以被外人所见。
“这书房之外夜景可好?”蛮牛神趴在依旧趴在地上,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它蹄子间的《大衍道玄引灵录》自始至终都只翻开了第一页。
见萧厉没有反应,这蛮牛神继续道:“书房外乃是夜,夜中一切便是你心中一切,因你而现,正是你内心深处的景象,你若心动,它便鲜活,便是诱惑,在这种诱惑之下,才可见你是否能克制自己,是够足够勤奋。反过来,你若心如止水,这书房外便就是索然无味的黑夜,就看你动心还是不动心了。”
蛮牛神顿了一会儿,又道:“我只能看到这书房之内的你,你足够勤奋,成长很快,能完美通过这关试炼出乎了我的预料,本牛倒也好奇这书房外的夜景,你之前屡屡外出,到底看到的是怎样的夜景,不告诉我么?”
萧厉此刻目中青光消散,【明神莲华】也散去,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他看向蛮牛神道:“是我怠慢了,怎会不愿告诉先生,这书房外,夜夜鱼龙舞,我做不到心如止水。”
在萧厉的眼中,这尊蛮牛神非同一般,他看起来懒散呆蛮,天魂竟然是一个手捧宝卷的白袍文士,背后才气形成祥云,似他满怀经纶,学才无尽。
而这天魂庞大,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虽然无法与星空神王以及青莲相比,但也极其骇人。
这让萧厉明白了不可小看这蛮牛神,更认定他见识非凡,所以称呼他为先生。
“夜夜鱼龙舞……”趴在地上的蛮牛神若有所思,“你倒是个有趣的人,恐怕你已经知晓书房外的夜是何意义了,不知你又有怎样的感受?”
萧厉微微一笑,道:“心若不动,人生漫漫如长夜,我是一个禁不住诱惑的人,我心所向,必然要将其驾驭,不达目的,大概不会罢休。”
“哦?”蛮牛神似有些不解,又问道:“那为何最后几天你能不受所有诱惑,将那一切都挡在窗外呢。”
“因为我明白那夜中一切只是当前我的心,只是我一个人的思想,限于我的见识,入那夜,看那夜景,只是自明我心,夜景繁华有尽,我已阅尽,若再沉迷则是固步自封、闭关锁国,那是小境界。”
萧厉对着蛮牛神拱手一拜,又道:“先生之前问我夜景可好,我有一句感受,黑夜总想哭,一个人太孤独!”
“你这人……”蛮牛神目中陡然放出光彩,略一沉吟,道:“三王城开启至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你有机缘,有际遇,有想法,有意境,圣阶已经不可拦你,这三王试炼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以后诸关皆是战斗,不过是刷分而已……也许你就是我王要等的人。”
蛮牛神站起,尾巴左右抽打着,似乎颇为高兴,道:“成圣以后,你可来第一小神殿,本牛坐镇在那里。此关试炼,我给你《大衍道玄引灵录》前五千字残篇,其中有造化,你可用一次,好自把握。”
“第一小神殿!”萧厉心中一动,再次对着蛮牛神拱手一拜,抬头时,身前已无蛮牛神的身影,只有一卷残破的书籍悬在半空,正是那萧厉背了三十天,却总在一日之后忘个精光的,更枉谈理解的《大衍道玄引灵录》。
当然,这是残篇。
萧厉伸手接过那残篇,眼前景物便就变化,他来到了试炼通关后的奖励房间。
他这一阶段的试炼一共得分七十六,就算完成了试炼任务,也已经不可能得到进入三王秘殿的机会了。
萧厉稍后唏嘘,倒是还有一本《大衍道玄引灵路》廖以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