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谷大师凝望着木船,他近乎怒到了极致。
自他成名之后,凭借一手风水玄术,走到何处不是受到毕恭毕敬。
且,他天赋异禀,年近百岁便修炼到定境。
在华夏各地,与云家这样地方顶尖世家交好,纵然是第六山内的武道高手,也对他礼敬有加。
如今,一介名不经传的小辈,竟然敢如此轻辱于他?
一怒之下,天地势变。
只见天谷大师脚下微微一踏,刹那间,四周的水势都变了。
原本平静的江水,在这一刻,却浮现出一个个漩涡。
这些漩涡,仿佛组成了一方大阵,勾连纵横在一起,漩涡之下,那一艘木船,却仿佛随时都会被卷入其中,船毁人亡。
天谷大师双手凝诀,他眼神中精芒闪动,江上漩涡在这一刻,更来回变动。
木船摇曳,江水之中,无数漩涡形成的撕扯之力,更像是一只大手,近乎要将木船撕成粉碎。
陈翊静静的躺在船篷下,他轻轻抬手,敲击在了木船上。
“咚咚!”
两声清脆之音,透过江水,夜色,清晰的落入到众人耳中。
只见这木船四周,忽哟涟漪泛起,涟漪所过,像是抚平所有波澜,使得木船四周化为一方静水。
天谷大师凝望瞳孔凝缩,他低喝一声,凝天地之势,驭江水之力。
只见其身遭隐隐绽放着淡淡的光芒,在这夜色下,法力之辉照耀其姿不可一世。
云游舞等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叹连连。
轰!
木船之下,忽江水如柱,欲要将木船彻底冲毁。
忽然,木船四周江水炸开,一道道白色水柱通天而起,宛如江水炸开。
水柱高有十米,可见其力惊人,别说是木船了,便是一座小型的客轮在这等冲击力都会掀翻。
换做一般的木船,早已经支离破碎。
“墨冰!”
云高峰的神色一变,云墨冰并非是武者,也并非修法之人。
若是木船破碎,陈翊可无恙,可云墨冰怎能立于江上。
“莫慌!”
云苍山的神色凝重,他望向江边,相隔太远,江水阻隔,他看不清木船是否破碎。
但天谷大师的神情,他却是能够看得到。
水柱通天,天谷大师的脸上不曾有半点喜色,反而愈加阴沉。
他再次他在水面之上,江水滚荡,一条条由江水凝聚而成的大鱼近乎是凝聚而出,如若群鱼翻江,向那水柱之地杀去。
“这是,凝水化物!?”
“不愧是定境的风水大师,化万物之力为己用!”
“风水之道,观境见势,定境成局,如今两人只是在试探,连势都未曾见到,连局都未曾浮现,便已经如此惊人了。”有人满是惊叹道:“不愧是天谷大师,那云家的陈大师,竟然也能不居于下风,难怪如此狂傲,躺于船上连露面都不曾有打算。”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江水轻落,宛如大雨瓢泼打落在木船之上。
云墨冰撑船,江水倾落,却忽有狂风起,驱散江水。
待江水尽数归于江中,船篷上,未曾有湿痕,云墨冰更是衣衫如旧。
此刻,那无数大鱼已经翻江而来,每一条大鱼之上都含有莫大的冲击力。
陈翊静静的躺在船上,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只是手掌轻轻的拍在木船上。
砰!
木船前方,江水炸开,一道道水滴宛如箭矢,每一滴水都贯穿了一条大鱼的额头和身躯。
伴随着一条条大鱼破碎,天谷大师的脸色彻底变了。
“不愧是云家的陈大师,连我这凝水化物的手段都能破,倒是我小觑你了!”
天谷大师望着那木船悠悠,几番交手,都未曾让这木船破损半分。
“我天谷大师修风水之道近百年,这一生中,除了万家那位,还不曾有人在风水之道能够胜我。”
“你觉得,便凭你这寂寂无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张狂!?”
他目光冷傲,负手而立,身遭江水之上,却有一道道漩涡在无声无息中愈加剧烈。
“人外人自有人外人,天外天自有天外天,蜉蝣之见,也敢笑傲天地。”
“未曾有人胜你,是你未曾见过罢了,而并非是不曾存在。”
木船上,陈翊淡淡的声音响起。
“天谷大师,你那弟子装神弄鬼,唬骗于人。你当师父的,不仅不管教,反而欲要与我论道斗法?”
“你连理都不曾有,连道都立不住,又何谈论道斗法?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淡淡之音,在这夜色中徐徐蔓延,落入到众人耳中,都不由神色微变,面面相觑。
风水法会的事情,他们有人听说过一些,了解过一些。
楚霄龙的确不地道,云家陈大师大破楚霄龙的幻阵,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天谷大师非但不曾责怪,反而约战这陈大师在沧江一战。
就算是天谷大师成名已久,可这番做派也的确霸道了些。
天谷大师冷傲的望着木船,他冷笑道:“我弟子如何,我自会教育,还不用你来说三道四!”
“另外,不过是一介弟子罢了,你当真以为我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