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的寅时,也就是后世的凌晨四点,在阳新城外十里外的一处官道上,一支火把长龙正在不断前进。“快,快,加速前进,必须趁天还未亮赶到阳新!”一名面如温玉,身披战甲,要悬佩剑,头戴束冠的年轻正在不断催促麾下士兵赶路。但在这时,一名身穿盔甲,马挂大刀,下巴长着一撮白色山羊胡子的老人策马来到了陆逊身边,此人正在交州士燮!“贤侄,前面的探子来报,说远处有一盏灯,还有琴声传来,但并未发现有兵马活动的迹象。”士燮来到陆逊身边说明了前面的情况。陆逊闻言心中一惊,他知道诸葛亮足智多谋,这会不会是诸葛亮的疑兵之计?这个念头一起,陆逊也不敢大意,他对士燮说:“此举或是敌军的诱敌之策,还请将军下令全军暂停行军,待我前往前方查看一番。”“如此也好,还请陆将军小心!”士燮叮嘱了一句。陆逊点点头,带着一队亲兵便策马冲到了队伍最前面。这里是一条官道,两旁都是稻田,当陆逊来到最前面的时候,果然听到一阵琴声,远处也确实有一盏灯。灯下,但见两名小童分别立于一人左右,那人身穿白色儒衣,如仙似圣,正在弹奏一曲慷慨激扬的《笑傲江湖》。“你二人前往一观,询问那人是谁,何故拦我军去路。”陆逊为了谨慎起见,派了两名亲兵前去询问。很快,那两名亲兵就来回报:“将军,那人说他是诸葛亮,来此,来此……”“来此为何?快说!”陆逊瞪了对方一眼训斥道。“诸葛亮说他来此救将军一命!”亲兵说完生怕陆逊治罪,急忙下马跪在地上请罪。但陆逊闻言却眉头一皱,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诸葛亮这样做的目的为何,何况对方一个人拦路,难道就不怕被他杀了?带着这种想法,陆逊冷哼一声下令:“尔等在此等我!”说完,也不等亲兵回复,他独自一人策马来到了诸葛亮身前不远处。虽是夜晚,但在油灯下,陆逊还是认出了诸葛亮。“孔明,你胆子倒是大,居然敢不带兵马独自拦路,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陆逊一看到诸葛亮就率先开口质问。诸葛亮闻言停止抚琴,拿起一旁的羽扇笑道:“哈哈哈哈,伯言为何杀我?我此来乃是为了救你之性命。你非但不会杀我,还需感激我才是。”“救我?诸葛亮,你休要口出狂言,如今我身后三万大军,只需我一声令下,你顷刻间便能灰飞烟灭!”陆逊冷眼道。“你身后的三万大军自然能杀我,但之后呢?伯言带着你这三万交州兵进入阳新,被周瑜剥夺兵权之后,再任由其发落吗?”诸葛亮没有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摇着羽扇笑道。陆逊听完冷笑不止:“诸葛亮,如此简单的离间计,你认为我会上当吗?就算大都督对我有意见,要剥夺我之兵权,但我主孙仲谋岂会同意?”话音刚落,诸葛亮却忽然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孙权已被周瑜所杀,你此去阳新怕是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陆逊闻言大怒:“诸葛亮!我敬你是一代智者才与你相谈,但若是你再诅咒我家主公,我这便转身下令杀你!”陆逊很愤怒,他没想到诸葛亮居然说孙权死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的了。但诸葛亮却并不意外陆逊有此表现,反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一旁的童子,并对陆逊说:“不知伯言可识得此物?”童子双手捧着那块玉佩来到陆逊身边,递给他之后才返回诸葛亮身后。陆逊接过玉佩一看,脸色大变,他身为孙权的心腹,当然认识这块孙权身上带着的玉佩。而现在玉佩在这里,那孙权岂不是?这个念头在陆逊脑中闪过之后,他恶狠狠的盯着诸葛亮质问:“一定是你们杀了仲谋,还想借此嫁祸给大都督,并以此离间我和大都督的关系!”“哼,诸葛亮,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但我陆伯言也非泛泛之辈,此等连环计对我无用矣!”陆逊当然不会因为孙权的一块玉佩就相信诸葛亮的话,他认为这是诸葛亮的计划,想分化他和周瑜,再逐一击破。诸葛亮听完再次摇摇头,随后对另外一名双手捧剑的童子说:“把剑给伯言看看。”这名童子点点头,捧着剑来到陆逊身边,递给陆逊之后,他也返回诸葛亮身边。陆逊一看此剑,脸色又是一变,他和周瑜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岂能认不出对方的佩剑。如果孙权的贴身玉佩,和周瑜的佩剑单独出现,陆逊怎么样也不会相信诸葛亮的话,但当这两件东西同时出现的时候,陆逊就不得不相信了。陆逊也不是傻子,他能得到孙权的信任,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现在诸葛亮拿出了这两样东西,他已经可以确实孙权就是死在周瑜的手中。“周瑜!周公瑾!我与你势不两立!”陆逊气急,仰天长啸!随后,他双眼通红的盯着诸葛亮质问:“他为何要杀仲谋?”诸葛亮摇了摇羽扇回答:“当时柴桑城破,我领军冲入孙权府邸时,就发现他被此剑钉死在柱子上。”“我推测周瑜应该是知道柴桑守不住,而他又想独揽大权,这才对孙权痛下杀手。你应该也知道周瑜敢对孙策动手,那对付没有兵权的孙权,他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周瑜此人是何性情,以伯言之聪慧,我想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此刻他杀了你效忠之人,难道你还打算和他汇兵吗?”“对了,还有一事想必你还不知情吧,你祖父陆纡和你父亲陆俊已经率领你们陆家效忠我家王上了。”“由伯符将军作保,你陆家不再和王上对抗,若是有违此举,王上便会将你陆家灭门,伯符将军也会受到牵连。”“我想,到了此时,伯言你该知道如何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