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睁开眼眸,视线朝着船舱里头扫了一眼,想着难不成这些大男人之中有人被这海上的风浪给吓哭了不成?但当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在说着话,并没有人哭。可那呜咽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不仅仅是我听到了,柳榆生也一脸严肃的睁着眼眸。“都闭嘴!”柳榆生冲着那些人命令道。那些人立即有些气恼的瞪着柳榆生:“你算老几啊?居然敢在我们面前摆谱?”这群人不愧是跟着杜奎的,说起话来没有丝毫的礼仪可讲,话语之中,还夹杂着许多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看他们那张牙舞爪的表情,应该是一些骂人的土话。“听他的别说话!”老三头原本正拿着一个酒壶,喝着取暖,结果却也好似听到了什么动静,整个人面色一沉,侧耳仔细听了起来。老三头这严肃的表情,让其余的人也有些犯嘀咕,全部都闭了嘴,视线也渐渐的从船舱里,转移到了船舱外头。船舱外头,那杜奎正在吃力的划桨,他没有经验,不会使力,空有一身的肌肉,划起来十分的费力。“看什么看,也不知道来帮老子的忙!”杜奎冲着我们这些人大声的叫嚷了一声。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哭声转变成了“咕噜噜”的声音,好像是冒气泡的声响,就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水中冒出来。“大奎,快进来!”老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冲着杜奎招手,示意杜奎立刻进来。可杜奎就是装腔作势,非要摆出一副要将我们带离这个“鬼打墙”的架势。但他的身后却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朝着他靠近,顾少霆离杜奎的位置最近,他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伸出手就去拽杜奎。杜奎一怔,以为顾少霆这是要跟他动手,面色立马就变了。顾少霆想把他拉进船舱,可他偏偏就是不肯,还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他身后的那一团东西,便一把抓住了杜奎的脚踝,将杜奎,猛的拽入了海水之中。“啊!大奎!”老三头大叫着,也冲出了船舱。其余的人,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着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那,那,那是什么?”杜诚磕磕巴巴的问了一句。“大概是落尸鬼,咱们这还能引渡的时候,就流传,这海水底下,有落尸鬼,专吃在海上行船的渔夫。”老三头说着,盯着那海面摇了摇头。此刻,那杜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们都待在船舱里!”身后的柳榆生突然对着我们说了一句。他们这群人不懂行,又听说什么落尸鬼,早就吓的面色苍白,躲在船舱里不敢动。我也将顾少霆拉了回来,他的身上,有旧伤,这种情况下,还是让柳榆生来处理吧。顾少霆明白我的意思,并不强出头,侧身让柳榆生走到船头。柳榆生手中握着那把玄锏,立在船头上,背对着我们。没过一会儿,他又突然举起手中的玄锏,朝着水面色用力的一劈,海水飞溅的极高,并且,还从水底下,传来了一阵哀嚎。“啊啊啊!”这哀嚎声,极为的凄厉,在这样的夜中回荡着,让人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真有落尸鬼?”船舱里那些男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了起来。原来,他们这些人认为,妖岛上有许多妖的传闻是骗人的。在他们渔航村当地的传闻是,清朝时当地有一个大财主,因为家底丰厚,在当地的官员逃跑避难之后,就被一些土匪给盯上了。万般无奈之下,那财主才把家中的万贯家财给弄到了岛上去。他们这里也传过,说是岛上应该是有大蛇野兽护宝,因为沾了一些宝物的灵气,变得有些道行。可这一直都是传闻,他们是将信将疑,如今真的亲眼看杜奎被“落尸鬼”给拽到了海水里,他们都慌了。柳榆生用玄锏连续击打了水面好几下,而这漆黑的水面开始变得不再平静,渔船也自己转动了起来,并且,转动的速度非常快。而我们这些坐在船舱里的人,努力的坐稳,相互靠的很近。柳榆生握着玄锏,口中大声的呵斥道:“孽障,还不收手?”看来,柳榆生原本只是警告一下底下的邪物不要作祟,如今,那邪物摆明了不会轻易的收手,柳榆生手握玄锏,朝着海水之中刺去。这一锏下去,我立即就闻到了空气之中,一股子腥甜的气味儿,在迅速的蔓延开来,紧接着,就看到了柳榆生俯下身去,从水中一把将什么东西给拽了出来,定睛一看,发现是那杜奎。船舱里的人立刻都站起了身,柳榆生拖拽着已经昏迷的杜奎进了船舱,并且一脚踩在了杜奎的腹部上,杜奎立即身体一躬,吐出了许多的水来。这些水是带着腥臭的,并且如同墨汁一般黑。“呃呃呃!”杜奎吐了良久,才无力的翻着白眼吼道:“该死,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死了么?居然没有出手救老子?”“诶,大奎哥,是他不让我们出去的。”其中一个男人,抬手指向了柳榆生。“都给我闭嘴!他算老几?他一句话你们就连我的生死都不管了是吧?”杜奎恼怒的吼着。那些人纷纷垂下头去,知道如今怎么说似乎都不能让杜奎消气,索性就闭了嘴。“现在没别的办法,把这女人丢下去,给那落尸鬼当祭品好了!”杜奎直接将视线看向了我。“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送你下去。”柳榆生怒不可遏的瞪着杜奎。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意外,柳榆生怎么好似挺关心我的?不对,他这种人很难真心对人好吧?或许只是因为还想利用我,所以才会暂时保着我的小命。“你们这些外乡人不懂,我们这的落尸鬼大部分是男人,早些年村里就靠捕鱼为生,遇上海上风浪而丧身的不在少数,并且大都是些壮小伙子,咱们这有个说法,死了要成对,也就是配个冥婚,这姑娘看着这么水灵正好合适。”杜奎直勾勾的盯着我,说出了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