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后人?”语气之中冷冽如刀锋一般,未央宫内犹如冷冬严寒,坐在龙椅上的刘宏这一刻犹如一条注视猎物的毒蛇。冰冷,狠厉!他在等待目标,等待嬴斐的回答。只要回答出现一丝差错,这条注视猎物的毒蛇就会发出最为凌厉的一击。“回禀陛下,斐自幼孤儿,家父早役,实不知也!”嬴斐头埋的更低了,嬴姓不管是放在何时侯都是刘汉心中的一根刺。“嬴斐,年十二,生于颍川,其母名为荀姬,荀攸之姐!”刘宏面无表情的将嬴斐的一切资料,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这番话就犹如一把把犀利的刀,兵锋直指嬴斐。“斐之家事清白,常思报国之心,还请陛下明见!”刘宏的试探犀利无比,专挑嬴斐的死角。在汉朝嬴姓后裔可以说是近乎于无,就算是有当年躲过一难者也不敢出现于洛阳。而嬴斐却反其道而引之,公然出现在了洛阳,更是出现在了大汉天子的眼前。这无疑再说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嬴斐此人没有异心。这样浅显的道理作为经历斗争无数的刘宏来讲,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之所以要震慑嬴斐不过是帝王心术罢了,帝王者,不可全荣,亦不可全罚。萝卜加大棒才是帝王之道。“嗯,平身!”此番只是为了震慑,让嬴斐生出敬畏之心,刘宏也没有太过追究嬴姓之事,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时间就如同一把毒药,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你的记忆,到了最终全部忘却。而且人也是健忘的,四百年的时光足以磨灭所有的磕磕绊绊。“斐谢陛下!”收身而起,嬴斐顾不得背心被汗侵湿,便看到了一双眼睛。锋锐太过却不足中气,威凌太过却失了本分。嬴斐心里清楚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是刘宏。八荒*之主,九鼎独尊之人!嬴斐站起身来,一脸的小心翼翼,神色变换间隐隐有忐忑浮现。通过方才的了解,嬴斐发现灵帝绝对不简单,其人手段能力皆非史书描写那般不堪。这位可是玩平衡的高手,利用外戚登上皇位,放任官宦壮大与外戚血拼,最后在建宁一年九月发动了辛亥政变,一举血洗了外戚与党人。这一场政变明面上是官宦集团胜利了,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刘宏胜了。太监权力虽大,但是他们的短板十分明显,他们与士人对立,依靠的只能是皇帝刘宏。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刘宏才会果断的压注,一举拿回了权力,不再是那个傀儡皇帝。映入嬴斐眼眸的是一个身穿衮袍的中年男子,大约三十左右。脸色苍白,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看到这里的嬴斐不由得暗自惊讶,女人确实是刮骨钢刀。按照史书记载,如今的汉帝刘宏年不过二十九,正是年富力强,大展宏图的年纪。但是出现的嬴斐眼前的则是一个三十好几的病秧子。“朕听闻你善诗书,曾与蔡中郎府邸七步成诗,不知真假?”刘宏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质疑的话,然后又道:“朕自幼深爱诗书,故令阿父召你入宫。”刘宏虽然在叙述,但是嬴斐却听的心惊肉跳。刘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作不出则是欺君,欺君者,唯死而已。这个道理嬴斐明白,但是这赋诗不是搬砖块,一搬一大把。嬴斐脑海里诗书虽然记着很多首,但是那些也要附和灵帝的口味与要求才成。进退不得,嬴斐只得躬身道:“请陛下命题,斐试言之!”命题赋诗要求极高,此刻嬴斐心里生出了一抹忐忑,这是自嬴斐踏入未央宫内的第一次。“当年始皇帝吞二周而亡诸侯,席卷山东六国,兵威之盛,亘古无人能及。朕常向往之。”刘宏看着一脸忐忑的嬴斐,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第一首就以始皇为题,朕七步之内,希望能够见证奇迹。”刘宏的一番话,不仅让嬴斐惊讶了,也让张让与荀攸震惊。刘宏七步之内赋诗一首,而且条件是还要满足刘宏的要求。这个条件太苛刻了,苛刻到张让都有些不忍心。“陛下,这时间是否太短了。”想到自己的布局,张让迟疑了一会儿朝着刘宏建言道。“阿父不必,朕自有主张。”回过了张让的话,刘宏站起身来,鹰目紧紧的盯着嬴斐道:“七步之后,其诗未成,死!”一个死字平缓的从刘宏嘴里吐出来,轻巧无比,仿佛很随便,没有一丝的重视。但是这个字在嬴斐的耳中不吝于平地起惊雷,生死决于一言之间。突然间嬴斐眸子里闪出一道血红,随后迅速的被收敛。朝着刘宏躬身道:“陛下金口已开,斐敢不尽力!”“一!”气氛徒然紧张了起来,场中张让,荀攸,嬴斐的心都提了起来。这脚步声犹如死神的权杖,倒数着嬴斐的生命。历史上描写秦皇的诗本来就少,情急之下嬴斐又从那里去剽窃呢。脑海里念头回忆疯狂闪动,嬴斐眸子里闪过一抹释然道:“秦王扫*,”刘宏眸子里异色一闪而逝,沉吟了一下道:“二!”“虎视何雄哉!”“三!”嬴斐站立不动,眸子里闪烁过一抹迟疑,刚欲开口就听见刘宏的声音传来:“四!”“挥剑决浮云,”“呼”张让都忍不住的捏了一把冷汗,直为嬴斐担忧。可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个主子的,虽然有时候昏聩,有时候好色,但是却也杀伐果断。今日一旦嬴斐完不成七步之内赋诗的任务,结果就是死。除了死,没有人能够救他,就算他张让也是不行。未央宫中气氛凝重的仿佛要塌下来,空气里的血腥味轻易就可以闻见。刘宏荀攸与张让的目光都盯着嬴斐,而嬴斐的眸子却一直停留在刘宏的身上。“五!”语气冰冷如刀,无情至极。就像一把催命符箓,时刻侵蚀着嬴斐的神经。“六!”这一刻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刘宏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后变得无所谓,逐开口道:“七!”“诸侯尽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