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董承眸子一闪,里面掠过一抹喜悦。大权在握,一下子让其找到了快乐。“皇甫嵩。”“臣在。”看着略显老态的皇甫嵩,刘宏眸子一眯。皇甫嵩是大汉第一将,在其心里地位不俗。可以说,要想歼灭太平道,刘宏依仗的便是皇甫嵩。“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震荡,一时间天下哗然。除国都洛阳之外,天下虽大,再无一处净土。”“公乃两朝元老,军中柱石。对于此事,汝有何看法?”皇甫嵩虎目一亮,随之暗了下来。对于刘宏,他心有不满之。若非其恪守为臣之道,一定怒而呵斥之。太平道大乱,归根到底,有一大部分都得归责于刘宏。朝廷之上阉宦横行,把持朝政,卖官买爵,大汉纲常一下子败坏。“呼。”吐出一口气,皇甫嵩抬起头,道:“太平道已反,此乃好事。”“其患显于表,危害远逊色于隐其里。太平道公然反叛朝廷,揭竿为旗,斩木为兵。此乃大逆不道,必须严惩。”“嵩之意,陛下当令北军出洛阳。择其重点而击破。以血腥手段以震慑,恩威并施,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八州,平定天下。”“捉张角三兄弟,车裂之。”“嘶。”皇甫嵩言毕,群臣具惊。背地里有勾结者,更是胆寒。其虽年过不惑,却铁血无比。纵横官海十数载,性情未变,依旧耿直。语气间杀气凛冽,字词中威势滔天。这便是皇甫嵩,一个年过不惑的老将,大汉王朝第一将。“以车裂之,未尝太过?”时任京兆尹的杨彪,闻言眉头暗皱。他出身儒家,对于杀伐之道甚是厌恶。与周边数臣眼神交换,逐出口。“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张角三兄弟,敢扯旗造反,非雷霆之力镇压不可。”“若不血腥镇压,必有后来者效仿。张角被擒拿之日,陛下当昭告天下,明正典刑,杀之以儆效尤。”“汝,莽夫可恨也。”杨彪被抢白,恨声怒骂,道。其人目光炯炯,死死的盯着皇甫嵩,恨不得食其肉,扒其皮。感受到皇甫嵩的威势,除杨彪之外,再无一人擅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还是遇到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公言甚是,当重惩之!”刘宏不是傻子,自是明白两人分歧所在。更加知道,此时该如何站队。刘宏金口一口,朝堂之上的争论,戛然而止。其已表态,自无人敢违之。“若以公为帅,胜算几何?”“三成。”刘宏眸子一缩,心里震惊无比。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皇甫嵩,道:“公戏言耳!”“三成。”这两个字,直接让刘宏四肢发冷。三成,这根本就是必败。这样的结局,与刘宏所想,截然不同。大汉北军精锐,居然抵挡不住一群百姓。这样的答案,让刘宏身体发凉,直哆嗦。“若陛下解除党禁,可至五成。”半响之后,皇甫嵩,道。语气铿锵,极其有力。这句话虽轻,却震的未央宫颤抖不已,众人皆提心吊胆。党禁。这是一个忌讳。党锢之争,起自恒帝,发展壮大于刘宏。正是刘宏的偏听偏信,以及放任自流,使得党锢之祸,牵连者甚重。两次党锢之祸,皆由宦官胜利而结束。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成了大汉王朝的一个禁忌。无论是党人,刘宏,还是十常侍,都不愿提起。今日,皇甫嵩一言而出,未央宫,犹如地震了一般。“公何意乎?”刘宏眸子一闪,语气变冷。这是他的伤疤,是他名声的污点。那怕其中兴大汉,扫平世家,也清洗不掉。倾三江五湖水,也难洗党锢之污点。伤疤被戳,刘宏神色顿时变了。“其后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以提升士气。举国同心,可一战矣。”皇甫嵩十分明智,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更何况,他是一个武人。没有必要为党锢之祸,当出头鸟。“公言甚是,朕即办之。”刘宏虽然财迷,却也知晓轻重。大汉王朝都是他的,其自不会在意些许小钱。更何况,西园之内,良马众多。翻阅过兵书,深谙权术的他自明白赏罚之道。赐其良马,可以换取一大批卖命之人。刘宏眸子一闪,避重就轻。打算跳过党锢之祸,直言太平道之乱。然而,恰到其时。“皇甫公,所言甚是。请陛下解除党禁,宽慰士人。”文官皆拜,大有同仇敌忾之意。刘宏眸子一闪,杀机滔天。文官可不是皇甫嵩,杀起来,刘宏并不会顾忌。察觉到刘宏的杀机,议郎吕疆跨前一步,道:“党锢久积,若与太平道合谋,悔之无救。”“嗯。”刘宏点了点头,眸子光芒一闪,顿时恍过一抹了然。其嘴角抿起一抹弧度,道:“传朕旨意,于壬子日大赦党人,发还各徙徒。”“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陛下圣明。”一道欢呼声,在朝堂响起。一时间,将太平道之乱的噩耗冲淡了不少。“此事已妥,公有何求?”刘宏眸子一闪,朝着皇甫嵩,道。闻言,皇甫嵩神色一顿,朝着刘宏,道:“太平道主力,主要聚集在广宗,颍川,巨鹿三地。只需派遣精锐,分两路而取之,天下即安。”“策将安出?”刘宏一语,一下子将焦点聚集在皇甫嵩的身上。皇甫嵩闻言,眸子一闪,道:“由卢植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与此同时,嵩与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召募精兵勇士,讨伐颍川一带的反贼。”“届时,只要两线击破。张角便只能龟缩于巨鹿郡或广宗。到时大军围城,不出月余,太平道叛乱,即可平定。”“臣之所虑,皆在于此,请陛下定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