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几天,刘宏估计将自己一辈子的哀伤都叹息尽了。大汉王朝势至如今,其要负最大的责任。观察了建章宫半响之后,刘宏眸子一凝,道:“汝自己幼生长于道士人家,可知庄周否?”“禀父皇,儿臣于史子眇家里,始学道家经典,自是熟读《庄子》一书。”“嗯。”点了点头,刘宏,道:“汝知内圣外王乎?”刘辩眸子精彩,紧紧盯着刘宏。半响之后,一抹激动从中闪过,其躬身,道。“《庄子·天下》里曰:“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声音自信,有些轻微的颤抖,内圣外王即是帝王之道。此刻刘宏相询于此,其透露出的信息自是不言而喻。天子之位,九五至尊。这是大众的梦想,亦是诸位皇子仰望的所在。更何况刘辩身为刘宏嫡子,对于那个位置,心里的渴求不至一星半点。这是每一个男儿心中的梦想,刘辩距离如此之近,更是只有咫尺之远。登上九五至尊位,便可威加宇内。于九州之内,尊威无上。刘辩心里的激动,根本就无法掩饰,甚至于其也不想掩饰。……闻言刘宏脸上掠过一抹欣慰,顿了一下,道:“内圣外王便是王霸之道。即,对国之百姓仁爱,以学习三皇五帝,以致于四海升平。”“而作为一国之君,不仅要对其内仁爱,更要对外霸道。面对任何势力,都要敢于直面而上,虽国灭身死族亡,亦要不堕其威。”“儿臣谨尊教诲!”“嗯。”随意的点了点头,刘宏随手拾起一份竹简,翻看了一会儿,对刘辩,道。“历代帝王日常记载,乃不可多得经验之谈,乃先辈一生之精华凝聚。”刘宏眸子一闪,其中掠过一抹精芒,道:“宣帝曾多用刑吏,当时为太子的元帝向他建议多用儒士时。”“他的回答是:“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看了一眼刘辩,这个自己期许良久的儿子。刘宏死死的盯着,认真的言,道:“天子之道,并非治国之术。”“治国之术,在于安民。作为天子,一国之君,熟知便可。天子之道,帝王之术,其在于用人。”“人性趋利,利是自私的核心,亦是君臣之交的锁链。君主驾驭臣子之术在于神秘,以使其无从观测,无从掌握汝内心变化。”刘宏眸子一闪,盯着刘辩,道:“韩非子曾有言,仁爱如水,人爱而多溺。法令如火,人畏而不伤。”“韩非子一书,乃帝王之术大成之作。其主张用法术势来治理国家,主张用赏罚对待臣子,用愚民政策对待百姓。”“法乃政策法令,术乃权术阴谋,势乃强权威慑,此乃法家精髓也!”……刘宏的声音平淡无奇,在建章宫不断响起。其此起彼伏,一阵又一阵。刘宏不断说出的话,冷酷的近乎冷血。大汉江山,风云飘摇。这一刻的刘宏有了一丝急迫,天下大势的纷乱,让巨大的压力倾袭下来。如巨岳盖顶,其力千钧。刘辩眸子一闪,其有些忐忑。思之良久,才朝着刘宏,道。“父皇,暴秦因法而亡,儿臣以为当内儒外道,济之于孝。”瞥了一眼刘宏,刘辩的胆子突然间大了起来。其大声,道:“大秦因重法而导致速亡,文景二帝崇尚黄老之术而大汉始兴,为武帝振长策而御漠北,攒下了资本。”“故儿臣以为,治国当以儒、道,辅之以孝。”“嗯。”闻其言,刘宏点了点头。其眸子里闪过一抹无奈,却再未多言。刘辩的话,并不能说是算错。这些话,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但是刘辩而言还是太嫩了,其只看到了最浅显,最表面的一些东西。根本就被表象所迷惑,不能窥尽其本质。想到这里刘宏神色一凝,看着刘辩,道。“自明日起,汝以三公为师,九卿训之,随朕上朝听政。”“诺。”这一番话出口,刘辩略有些颤抖的神情变得激动。刘宏此言,就意味着大汉王朝的太子,非他莫属。巨大的诱惑,让刘辩心里热血沸腾。太子之位,尊贵无比。其乃是大汉王朝的半君,是距离九五至尊最近的位置。……父子两的谈话,从一开始就意味着结束。刘宏并未得到满意的答案,便转身离去了。此时此刻,刘辩还差的太远。大汉风雨飘摇,阻挡力无处不在。这个时候,刘宏需要一个性格果决的太子。能够在自己百年之后,一力扶起大汉这座大厦,不至于倾倒。也就是在这一刻,因为压力如山,刘宏决意让刘辩走向台前。……由于嬴斐的不断发力,在战场上的连续胜利。导致历史大势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刘辩更是因之走向了台前。大汉王朝的走向,第一次出现了大规模的改变。一切书本上的知识,将不再是依靠。从这一刻起,嬴斐的优势尽失。……三天后。未央宫中早朝,今天是十五,是按照惯例的一次大朝。聚集朝堂之中,大小官员于未央宫,商诸国是。“陛下早朝,百官见礼。”张让的声音突兀响起,在整个未央宫中回荡。脚步声由远而近,正在徐徐向前。与此同时,文武百官,纷纷躬身拜,道。“臣等参见陛下。”“噔,噔,噔……”刘宏一步一步踏上龙椅,其虎目连闪,望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微微颔首,道。“众卿家,免礼平身。”“谢陛下。”文武百官立马起身,皆站的笔直。刘宏望之神色一闪,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不立太子。”“先秦不立太子,以致速亡。朕当引以为戒,朕思之良久,决定早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以摄群臣。”说到这里,刘宏神色一挑,紧盯着文武百官,道:“关于太子人选,诸位爱卿,可有何建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