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充斥天际,嬴斐领着轻骑向前疾驰而去,这一刻,以军旗祭马,令大军同仇敌忾,如同一批死士。滔天杀气肆虐,滚滚而起,直冲斗牛。嬴斐骑在乌骓马上,其脸色沉重。自从他下达了屠杀的命令,就意味着羌汉之间不死不休。这不仅是故道县,而是整个华夏大地。嬴斐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不假,其更是从始至终,都认为汉人乃是这个世上最高贵的人种。但是,嬴斐从未想过,要将其他民族赶尽杀绝。他杀心虽重,却未如此丧心病狂。只是,这一次,四千轻骑以军旗以祭马,彻底的将嬴斐逼上了绝路。从今天起,他将与羌胡不死不休。在未来,随着嬴斐脚步的踏足,整个华夏九州,必将有几百万羌胡随之被杀。这并不是战场上的对决,而是一面倒的杀戮。“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嬴斐将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此际他尚且弱小,根本无法顾虑那么远。正如郭嘉所言,为今之计当看重眼下。“驾。”马鞭扬起,战马在官道上死命向前奔去。三千余大军,全速前进,其一点也不敢逗留。甚至于,荀姬与徐母,也都下了马车,乘马而行。三千士卒,都憋着一口气。心中的暴怒,如同火山一样喷薄。他们清楚,在今日午时之前必须攻取故道县。一旦未克,杀马则成为必须。杀过一次,就没有人愿意再杀一次。战马那是命,是三千轻骑最为宝贵的东西。“驾。”就在疾驰之中,相反方向,一员骑士狂奔而来。其手中马鞭不时的挥下,死命的抽打着马背。“吁。”嬴斐眸子一闪,一把勒住了马缰,乌骓马在一声嘶鸣之后,停了下来。来人身穿黑甲,一看就是自己人。“停止前进。”……“吁。”就在嬴斐伸出左手,命令大军停止前进时,骑士在几个冲击下,也赶到了近前。“大都护,急报。”闻言,嬴斐双眸一凛,沉声,道:“呈上来。”“诺。”……骑士闻言,其翻身下马将军报解下来,递给了林峰。接过林峰递过来的军报,嬴斐翻开一看,神色微微一变。军报上,字迹清晰,刚劲有力,乃太史慈所书。其将汧县直下以来,所遇之事,一一道来,最后更是点出了,其面临的困境。“主公,太史将军战事若何?”就在嬴斐沉默间,郭嘉眸子一闪,问,道。嬴斐神色的变化,虽然仅在一瞬间,仍被郭嘉敏锐的察觉。“遇到大麻烦了!”嬴斐转过头看着郭嘉,道:“子义言,故道县城外三里之内,遍地都是尸体。鲜血染红地面,死者不计其数。”“而且,死者全部皆是汉人,男女老少皆有,妇女皆受辱而亡,死状极其凄惨。今,子义驻守五里之外,不敢轻进。”“嘶。”闻言,郭嘉心中大震,一股暴怒直充脑门。这个时候的汉人,荣誉感极强。这是一个刚强的朝代。半响之后,郭嘉眸子里掠过一抹血红,其抬起头盯着嬴斐,道。“主公,汝意欲何为?”这一句话,就像一支箭矢射向了嬴斐。这一刻,不仅是郭嘉,还有三千士卒,都在等嬴斐的决定。“呼。”深深吐出一口气后,嬴斐眸子一闭,随之睁开。其双眸之中,杀机滔天,狂暴的杀气冲霄而起。嬴斐望着故道县的方向,浑身杀气席卷向四方,其一字一顿,道:“前汉名将陈汤曾于元帝言:“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本将虽无陈汤之才,却也乃昂藏男儿,欲效仿先贤之心不死,今,当学陈汤矣!”“轰。”……嬴斐的话,并未激烈咆哮。相反的,其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再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然,其所说出的话语,却令众士卒热血沸腾。在这一刻,众士卒仿佛置身于前汉名将陈汤麾下,其皆手持兵戈,仰天长啸。“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震耳欲聋的呼喊,就像一群困兽,愤怒压抑到了一个临界点,被一根火苗点燃,这种爆发是疯狂的。“主公手段当真是越发凌厉,真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郭嘉眸子清明,其望着这一幕,心里震撼无比。嬴斐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一瞬间便点爆大军士气。这样的人,亘古仅有三人也。杀神白起,霸王项羽,兵仙韩信。这三个人,都是一代人杰,当代之中的绝代兵家。其一言一眼,便可令秃废之军化身虎狼。而,此时此刻,嬴斐便是第四个。“噌。”一把拔出铁剑,嬴斐目光大盛,其剑锋向前,厉喝,道。“全军推进,火速赶往故道县。”“诺。”……三千人眸子里怒气冲天,简直快要燃烧了一样。对于军人而言,这已经不再是战争,而是族战。汉人与羌胡之间的滔天血仇,这根本无解。唯有以敌人的鲜血,方能洗刷这彻骨冰寒的耻辱。“驾。”……战马奔腾,朝着故道县的方向冲去,这一刻,没有人再去在乎战马,他们所求者,唯有速度。卫霍的传说,还在传唱,大汉铁骨,依旧铮铮,这个时候的军人,还是一群铁血之徒,面对任何敌人,都敢亮剑。……“呸,这群杂怂。”……“将军,下令吧!”太史慈跟前,一员小将面色狰狞。当初尸骨如山的一幕,其亲眼所见。“我军仅有六百,根本不足以攻城,唯今之计,唯有等主公携大军到来,再言其他。”太史慈虎目猩红,就像被鲜血染过一般,其双眸死死的盯着故道县的方向,杀机疯狂暴涨。当初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太史慈差一点忍不住,下令攻城。若不是仅有的理智存在,此刻只怕早已是那一堆尸骨中的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