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姬目光炯炯,眼神之中有着一抹急切以及些许炙热,对于这个时代的父母而言,含饴弄孙也是一大乐趣。秦侯府中就只有自己与荀姬两个人,别说是一方诸侯,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之家,都显得稀薄。开枝散叶不仅是责任,亦是一种义务!这一刻的嬴斐,不仅要考虑秦侯府的文武,亦要考虑嬴氏。……真正让嬴斐怦然心动的是,娶妻之后,一旦日后自己出兵征战,秦侯府中不至于荀姬一人。“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嬴斐不仅有些莞尔,他知道对于婚姻这件事情上,是自己有些执着了。这里是汉末,讲究着多子多孙的年代,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是违法的年代。嬴斐心里可是清楚,这个时代就有一位恋童癖怪蜀黍,那个被自己弄死的猛张飞就曾经抢了十五岁的夏侯氏。这个时代虽然是封建社会,却远远没有朱熹之后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寡毒,宋朝以前,一直都是华夏大地最为开放的年代。心里念头闪烁不定,嬴斐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婚事不能避免,自己根本就是无路可逃。一想到这里,嬴斐不由得低着头思考着如何将婚事带来的利益扩大化,这一刻的嬴斐更加体会到了一句话的正确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乱世,自己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不管是怎么样,婚姻大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特别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争霸天下的道路,婚姻大事将成为一种政治手段,用来联络拉拢一切有利的人员。……于公于私,蔡邕值得自己拉拢!特别是嬴斐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一件大事,心中不由得有了决定,其抬起头盯着荀姬,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家中只有母亲尚在,孩儿的婚姻大事,自当由母亲一言而决。”听到嬴斐说的讨巧,荀姬不由得微微一笑,嘴角掀起一抹满意,道:“婚姻之事斐儿不必操心,母亲这就让道长寻一黄道吉日,去长安下聘!”“诺。”既然逃不过去,嬴斐也就不再反驳,索性就成全了荀姬的心意,让自己麾下的文武以及荀姬有个盼头。……嬴斐虽然在汉朝已经生活了六七年,但是这些年不是战争就是战争,其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些风俗并不是很了解。对于下聘这件事,自是所知不多。只是嬴斐心里清楚,古人对于这一点极其讲究,容不得一丝马虎。……下聘有名纳聘,古代纳征多以鸟兽为礼,上古时聘礼须用全鹿,后世简代以鹿皮。崔駰的《婚礼文》中记载:“委禽奠雁,配以鹿皮。”《诗经。召南。野有死麋》中说:“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写的就是用野鹿向女孩子求婚的事。因为古代纳聘多执雁为礼,故送聘礼又叫“委禽”。当然,古代纳征也并非全用鸟兽为礼,像《卫风·氓》中所说的“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就是以布为聘礼的例子。只是对于这些通了九窍,明显还有一窍不通的嬴斐,自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嬴斐操心,一切都有荀姬料理。此时此刻,嬴斐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吃虎鞭羊腰子,善待不见天日十八年的长枪,等候洞房花烛夜的**一刻。长枪饥、渴难耐,空自在午夜梦回轻鸣,在紫气东来时,一枪直立,仿佛欲刺破这朗朗青天。……“母亲,下聘当遣谁南下长安乎?”秦侯府中文武呈现出一片年轻化,最年长也不过是郭嘉蒋琬等人,可是这些人如今也才二十三四岁。听到嬴斐的话,荀姬自是清楚嬴斐的担忧,蔡邕不管怎么说都是当代大儒,声名显赫。如今下聘必须要派遣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去,才不会惹人耻笑。只是偌大的凉并二州,又从哪里去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偌大的秦侯府,根本就找不出一个能与蔡邕相提并论的。荀姬对于嬴斐能够有这样的意识感到欣慰,其美目一动,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道,南下下聘人,非奉孝莫属!”“嗯,母亲所言甚是!”点了点头,嬴斐双眸一挑,算是认可了荀姬的话。在整个秦侯府,有资格南下的也仅仅只有三个人。郭嘉,徐庶,蒋琬!徐庶乃蔡邕的弟子,以徒向师下聘,有违礼法,是以,徐庶第一个被排除掉。蒋琬身为两州之长史,政务繁忙自是不能轻易离开。这样一来,算来算去,就只有一个郭嘉了,如今的郭嘉虽然年轻,却以嬴斐军师之名,名动天下。如果嬴斐以郭嘉南下,对于一代大儒蔡邕而言,虽然有些失礼,却并没有一点不尊重。念头闪烁,其实在这个时候嬴斐心里已经同意,只是有些迟疑而已。……母子二人在客厅之中,将婚事商量决定下来之后,嬴斐方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春夏。”“侯爷!”朝着春夏点了点头,嬴斐,道:“将饭菜热一下,服侍夫人食用。”“诺。”……离开客厅之后,嬴斐带着史阿走出秦侯府,朝着郭嘉得府邸走去。既然决定要郭嘉南下下聘,嬴斐自然会找郭嘉商量一番。政治婚姻无法避免,对于这一点,嬴斐根本无能为力。……除非找一个农家女子,或者江湖中人。否则嬴斐根本就没有两情相悦的可能,更别说自由恋爱了。对于这个时代,自由恋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最荒诞的小说里,都不会出现的桥段。对于这一点,嬴斐自是不会傻乎乎的去期盼,荀姬有了决定,如今的嬴斐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场婚事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提升一下影响力。既然是政治婚姻,那就要做到利益最大化,嬴斐是一个政客,自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