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随着嬴斐一声大喝,门外恭敬侯立的林峰浑身一颤,嬴斐语气中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暴怒。林峰了解嬴斐,更甚于自己。从敦煌至今,秦侯嬴斐很少有这般暴怒过。一直以来,秦侯给人的感觉,就是喜怒不行于色。今日既然嬴斐暴怒,更兼叫出自己之名,不用多想,林峰心里就清楚肯定是自己触怒了嬴斐。“咯吱。”心里忐忑之余,眼中惊慌失措一闪而逝,林峰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瞥了一眼垂头丧气走进来的林峰,嬴斐气就不打一处来,其望着林峰,冷声,道。“把门关上。”“诺。”听见嬴斐语气中的冰冷,其连忙转身将门关上,然后转身向着嬴斐走近。“主公。”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林峰,嬴斐沉默了片刻,道:“汝跟随本侯五六年了吧,本侯对于黑冰台的支持如何?”听到嬴斐的问话,林峰心头一震。秦侯嬴斐对于黑冰台的支持可谓是不遗余力,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心里念头闪烁不定,林峰躬身,道:“主公对黑冰台的支持,一直以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哼。”冷哼一声,嬴斐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指着林峰,数落,道:“本侯对于黑冰台支持力度,就算铁鹰锐士都没有。可是尔等是如何报答本侯的?”“法家传人到了秦侯府,本侯方才知道,墨家巨子到了秦侯府,本侯亦才知道!”厉喝一声,嬴斐双眸之中怒气更甚,其指着林峰咆哮,道:“是不是等着天下诸侯打到门上将本侯生擒,本侯才反应过来不成。”“你们黑冰台是干什么吃的,汝来告诉本侯?难不成本侯花大代价,只培养出了一堆废物不成!”嬴斐的言辞从未有过的犀利,这般说辞,与指着鼻子骂娘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嬴斐如此,林峰却没有一丝的不满。经过这一番喝问,这个时候林峰也是明白了嬴斐发怒得原因。正是明白了原因,林峰浑身都生出了冷汗。想到这里,林峰心中大骇。在这件事情上,是自己疏忽了。法家传人与墨家巨子是什么样的人物,林峰清楚的知道。特别是墨家巨子,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一想到这里,林峰心中生出一抹庆幸,若是墨家巨子对秦侯出手,自己万死难辞其咎。“扑通。”一念至此,林峰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因为他清楚到了现在,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属下知错,请主公责罚!”此时此刻,认错是唯一的办法,这一刻的林峰,只有借希望于嬴斐念及旧情,不会重则自己。“哼!”朝着林峰哼了一声,嬴斐走到座位上坐了下去,林峰认错,令嬴斐陷入了两难。从敦煌郡弹丸之地,到如今坐拥凉并二州,自己成为天下无双的诸侯,林峰出力不少,其率领下的黑冰台,是自己的急先锋。在这五六年中,林峰不仅有功劳,也有苦劳。冒然处罚,会令黑冰台这柄无双神锋锋锐不再。只是这一次黑冰台以及林峰犯下如此大的疏忽,不处罚又无法服众。“哎。”心里念头闪烁不定,一刻钟之后,嬴斐看着跪倒在地的林峰心中不由得一软,一时间念起了林峰的好。“起来!”“诺。”忐忑的站起身来,林峰脸上掠过一抹愧疚,迟疑了不会儿,其朝着嬴斐,道。“主公,这一次是黑冰台以及属下的疏忽,酿成如此大错,请主公责罚!”“嗯。”点了点头,嬴斐看着一脸忐忑的林峰,沉声,道:“这一次的疏忽虽然没有造成大错,但作为本侯手中的一柄利剑,这种疏漏绝不能有!”“至于责罚先欠着,但是本侯不希望有下一次!”闻言,林峰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其连忙朝着嬴斐躬身,道:“请主公放心,这等疏忽属下绝不再犯。”“嗯。”听到林峰的保证,嬴斐满意的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其朝着林峰,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日后再犯,汝就离开黑冰台吧!”“诺。”听到嬴斐的敲打,林峰神色一震,其对于嬴斐的话不敢轻殆。秦侯嬴斐一言九鼎,一旦再犯,恐怕自己的这一生也就完了。一个掌握着太多秦侯秘密的人,一旦离开黑冰台,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那怕这种后果,林峰从一开始就清楚,但直到此刻,方才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害怕。……连续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的纷杂,一时间令嬴斐有一种应接不暇。随着乱世的开始,九州这一谭浑水越发的浑浊。诸子百家入世,吕布的崛起,故秦遗族的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如今天下早已经乱了套,不再是嬴斐熟知的汉末,随着这几天错综复杂的消息,嬴斐心中不免有些沉重。故秦遗族,诸子百家,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隐世大族未出。这一刻,嬴斐心中有一种感觉,随着对这方世界了解越深,汉末就越发的神秘。变数太多,这对于嬴斐并不是什么好事,原本的三国演义里记载,吕布有勇无谋,可是这个汉末的吕布却智勇兼备。……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一时间,嬴斐心中念头迭起,站在秦侯府的庭院中,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是三国演义的开场白,也是嬴斐此刻的感悟。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浩荡的历史洪流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谁也无从得知。……“不管中原势力如何错综复杂,本侯自一力战之,任何阻拦本侯脚步的人,都是本侯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