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死死咬住鞠义的漏洞,如今鞠义在众人中,形象已经是一个没有容人之量,嫉贤妒能的小人。鞠义知道自己被乐进整得抬不起头来了,恐怕幽州以后没人在看得起他了。鞠义只有把头尽量埋低,周围的嗤笑声入耳,鞠义装作视而不见,心中只能期盼乐进能过揭过此事,不要在不依不饶的打压他了。揭过此事?鞠义今日注定要生败名裂,众人哪里肯罢休。“哼,此人在冀州居功自傲逃入咱们幽州,使君让他为校尉,掌管一营将士,想不他居然做出这等嫉贤妒能的小人行径!”“咱们当初就不应该收留这等小人,这些猛士个个以一当十,居然屈就伙夫,日后宣扬出去,天下豪杰谁肯投靠使君,谁肯在使君麾下效力啊!”“此人将我幽州猛士发配伙房,却任用他手下亲信担任军中的骨干。莫非是想把先登营打造成他的私兵,哼,我看他是居心不良!”众人看不起鞠义那还是轻的,一阵嗤笑过后,众文武纷纷议论起来。一阵口伐笔诛,入耳的尽是诛心之言。鞠义心中陡然一紧,这些罪名,哪怕刘虞信了一条,他也难逃一死啊。鞠义连忙看向刘虞,只见刘虞面沉如水,鞠义连忙趴倒在地告饶道:“使君恕罪,当初我新来幽州,您让我组建先登,我为了尽快稳定军心才使心腹执掌大军,以免军队生乱。我对使君,对陛下那可是忠心耿耿啊!”“哼,此事暂且揭过,你先前说你是故意将这些人发配伙房监视薛礼,可是并无此事。你居然敢对本官胡言乱语,你且说说,高览究竟在哪?”刘虞寒声道。鞠义心思百转,连忙解释道:“末将知罪,末将并未派人监视薛礼,见大人有先见之明提防薛礼,小人虚荣心作祟,才这么说的。不过那高览确实是被薛礼等人救走,这个末将绝对没有欺瞒大人啊。”“哈哈哈,本官提防薛礼,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刘虞陡然哈哈大笑道。“那薛礼是袁绍的奸细,大人事先便有察觉,他来投靠大人,大人故意对他轻慢。您将他放在我军中,只可惜我没有及时提防他,如今才陡然醒悟过来,所以刚才我才欺瞒大人,说使人监视薛礼!”鞠义尴尬的笑着说道。刘虞冷笑道:“呵呵,本官给你数次机会,可你却仍要欺瞒,也罢,本官便让你死个明白!”鞠义的笑容陡然一滞:“大人何出此言,鞠义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啊!”“哼,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刘虞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鞠义。鞠义接过一看,疑惑道:“这是陛下给您的书信,信中交代对我的处置,让我组建先登营,大人您为何要对我治罪呢?”“你可知这封信自然是谁送给本官的?”“这,自然是您的信使了。”鞠义疑惑道。“送信之人,正是你口中的袁绍奸细薛礼!”刘虞寒声道。“什么?薛礼是天子派来的信使?”鞠义大惊失色,一瞬间,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薛仁贵要是刘辩的信使,为什么刘虞对他态度不好?他是应梦贤臣刘辩为何苦苦寻找?难道这一切都是刘虞试探监视他不成?鞠义顿时心中产生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见鞠义那惊骇的模样,刘虞冷笑道:“当初送这封信的信使被山贼所杀,你口中的薛礼正好路过相救,信使弥留之际将信涵交给他的时候,还未说出送给谁便死了,他无奈之下只有拆开这信,才得知要送给本官!”“这薛礼撕拆天子密信,乃是死罪,由此看来他乃是奸滑小人!”鞠义立刻说道。“哼,只是你忘了,薛礼明知此乃死罪,他仍是义无反顾前来送信,这乃是大忠,大义!并且陛下之后又送来一封信,当时你也在场,你不会不记得吧!”乐进在一旁冷声道。陡然鞠义瞳孔一缩,身体不住颤抖起来。乐进冷笑道:“陛下当时说梦境之中有贼子刺驾,又有应梦贤臣护驾,而应梦贤臣姓薛名仁贵,就在我幽州军中,你当时在场不会不知道吧!”鞠义反驳道:“那又如何?你还想说薛礼就是薛仁贵不成?”“不错,陛下信中所说,送信之人便是薛仁贵,薛仁贵便应梦贤臣!”鞠义笑道:“可是送信之人,我只知道他姓薛名礼,并非薛仁贵,我军中也只有薛礼,没有薛仁贵,而且他如今更擅自救出冀州大将高览,乃是袁军奸细!”“薛礼?当初他送信之时怕我责怪累及家小,所以化名薛礼,而他本名便是薛仁贵!”刘虞摇了摇头,轻笑道。鞠义怒视刘虞,脸上满是失望道:“大人,你如此包庇一个袁军奸细,却如此打压我,难道就不怕将士们心寒吗?我于战场之上擒拿高览,箭伤颜良,这一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那薛礼,不过陛下一个梦,如今更是背叛幽州,背叛陛下,您还要如此包庇他?”刘虞当即厉声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薛礼便是薛仁贵?还有擒拿高览,箭伤颜良真的是你做的吗。”“末将不知,末将擒高览,伤颜良问心无愧!”鞠义冷哼一声道。“那应梦反臣之事又是什么回事?还请给我一个交代!”陡然,大殿之后传来一声怒喝。鞠义脸色大变,望向殿后侧门喃喃道:“薛礼?他回来了?”薛仁贵大步从殿后侧门走出,鞠义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鞠义连忙脸色愤怒看向薛仁贵的方向,向刘虞拱手道:“使君,您千万不要听信薛礼小人之言,他明明就是薛礼,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应梦贤臣的事,想要冒充薛仁贵,平步青云获得天大的富贵,您乃贤明之仁,万万不可相信他啊!”“薛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薛草字仁贵。不过担心用真名累及家小,才化名薛礼。你得知我就是薛仁贵,告诉我薛仁贵是应梦反臣,借我之力为你立功,事到如今你还要冤枉于我?”见鞠义仍是不知悔改,薛仁贵大怒道。“应梦反臣?你还真是会想办法,用这个来诬陷我?怎么南方被张司马兵马布下防御,你无法逃脱,便前来涿县迷惑大人?那高览与你沆瀣一气,肯定也以你马首是瞻吧?薛礼啊薛礼,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拌倒了我,你就可以博取大人信任,里应外合开城放颜良大军入城了!”鞠义冷笑道。鞠义原本以为,这个说法一出,殿内众人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会怀疑薛仁贵了吧?怎么他们看自己的表情,跟看白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哈哈,我若是要里应外合接应颜良兵马入城?今日我大可坐视颜良攻城,而不出手相救!”薛仁贵冷笑道。“出手相救?你一人之力,颜良数万兵马攻城,难道你又另外能出多少气力不成?真是可笑,你怕是以应梦贤臣之名迷惑大人上城头作战,借机接应颜良大军吧?”鞠义冷笑道。“今日袁军攻城猛烈,几次攻上城头,涿县岌岌可危,薛仁贵于城头之上,一手箭术接连射杀袁军攻城猛士千人,箭无虚发,袁军由此泄了士气,守城之功,薛仁贵居最!”台上的刘虞也适时冷笑道。鞠义笑容一滞,只要他说什么便有什么来打脸,心道难道天要亡我不成?“大人就算如此,薛礼救了高览来到涿县不知有什么阴谋,或许针对陛下也说不定。他虽然帮助您守住了涿县,但仍不可轻信,更不该因为他的一面之词而定我的罪!”刘虞沉声道:“你隐瞒应梦贤臣之事,更蛊惑应梦贤臣为应梦反臣,借他之力立功而据为己有,几日前事情泄露,你更是打算杀了薛仁贵灭口,怎么这些你还不打算承认么?”“捉贼拿脏,捉奸捉双,大人若是听信薛礼之言,要将这些罪名强加在鞠义的头上,鞠义无话可说!”鞠义此时也豁出去了,挺直身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要证据是吧?”乐进冷笑道。“不错,薛礼说他是薛仁贵谁能证明?他说我诬陷他利用他立功,谁又能证明?”乐进起身,看向殿中央的一众伙头军道:“你们谁能拿出证据?”鞠义一阵冷笑,这些伙头军怎么可能想掌握这些证据?然而却有一个锦衣卫踏步而出,拱手道:“将军,在下有证据能证明!”乐进双眼一眯,果然,薛仁贵身边有锦衣卫保护,并且已经掌控了鞠义的证据!乐进点了点头道:“好,将你的证据呈上来!”然而薛仁贵看着这伙头军有些疑惑道:“兄弟,你怎么会有证据?”“锦衣卫百户见过薛大哥,此次过后我便要离开先登,今日一别恐怕日后在难相见,这次帮大哥,权当答谢这一年来大哥对我的教导吧!”锦衣卫对着薛仁贵躬身一礼,无奈笑了笑。锦衣卫的身份泄露,这里自然不能在待下去,以后会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开启其他的生活。一年时间终究与薛仁贵有了感情,因此这锦衣卫也不好受。薛仁贵满脸惊讶:“你竟然是锦衣卫百户?”“我奉命入军监视鞠义,正好当初你也入军,我发现了你的不同,暗中调查,原来薛大哥就是应梦贤臣!这一年来,我也收集了足够的证据!”锦衣卫点了点头道。殿内众人良久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等身处幽州,都没有找到应梦贤臣,而天子的锦衣卫早就已经发现,并且已经收集了证据?这种效率,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锦衣卫还真是无孔不入啊。鞠义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了,本以为自己做的无声无息,原来锦衣卫早就知道了,证据都被他们找到了?乐进摆了摆手道:“且将证据拿出来给鞠义校尉瞧瞧,让他死个明明白白!”“诺!”锦衣卫拱了拱手,从怀中掏出许多物件。“这是河东绛县官府开出的身份,足以证明薛仁贵的身份!”“这是当初军队花名策,薛大哥当初报名还是用薛仁贵的名字,那花名策被重坐,废弃的被我得到了,这上面还是薛大哥的本命,并非薛礼!”“这本是一年来先登练兵,四处歼匪的功名策,薛大哥的功劳都在上面,不过鞠义校尉却将他的功劳都贪没了!”……一件一件,甚至鞠义琢磨怎么对付薛仁贵的时候不小心自己说出来的阴谋都被锦衣卫记录在策,编造成书了。鞠义背心一阵发凉,听着锦衣卫将证据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他只感觉自己洗澡都被偷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