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国强表情轻松地说道：“那没问题，我这厂子里十几条生产线，上千号工人。你的单我可以安排两条生产线，很快给你做出来。”王业有点吃惊，诧异地问道：“一千二百万件秋冬装，两条生产线就够了？我可是要两个月内做出来的。”石国强手一抖，热水洒到了手上，皮肤瞬间有点发红。可他根本没感觉到疼痛，扬起脸傻看着王业“多少？王总……我刚才没听清。”“一千二百万件啊，怎么？石总嫌弃我这单子太小了吗？”王业开玩笑道。连忙放下手里的茶壶，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溜圆。石国强的心脏砰砰地开始剧烈跳动，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一千二百万件啊，这可是秋冬装，不是夏天的T恤圆领衫什么的。就算来料加工，一件衣服的加工费也要给个二十吧，那加工费也两亿四千万了！如果是包工包料，那就更不得了了啊！把这个单子拿下来，今年就能过个肥年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是来料加工还是包工包料？”来料加工的话就是赚个加工费，当然，因为数量巨大，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额。如果是包工包料那就更加不得了了，中端品牌女装秋冬款出厂均价一百到两百元不等，就按一百一件来算的话，这也是十二亿的超级大单啊！只要能拿下这个单，工厂下半年都不用再接别的活了，十几条生产线全开，工人一天三班倒才能做完。要是明年再能接下他们的订单，那……前（钱）景太美好，石国强都不敢往下想了。“哦，是我们提供款式，提供具体面辅料的规格要求，你们全包。”石国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王总放心把单子交给我们做！接了你们这个单子后我保证最少给您开工十条生产线，工人三班倒！只是这个时间……不会是要求两个月内全部做出来吧？”以利华工厂的产能，两个月生产一千二百万件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几家同等规模的工厂同时全力开工。当然，王业也不是要赶在两个月内，十月份店铺集中开业时，能有个五六百万件就能应付过去开业高峰期。后面几个月再分批次上货就没有问题了。石国强又殷勤地领着王业考察了工厂里的生产线。利华厂还是很有实力的，已经通过了ISO9001认证。厂区内全面实施5S管理，5S即整理（SEIRI）、整顿（SEITON）、清扫（SEISO）、清洁（SEIKETSU）、素养（SHITSUKE），又被称为“五常法则”。生产车间内光线明亮，一切都井井有条，忙中有序。石国强自豪地介绍自己工厂为哪些国际大牌代过工，例如阿玛尼了，香奈儿了。王业听了也频频点头。参观过程中，他敏锐地发现，虽然利华厂拥有十几条生产线，但现在开工的不过四条。除了他参观的这个车间在正常运转，其它几栋厂房都是悄无声息。这代表着什么，王业自然是懂的，说明利华厂现在订单紧缺！根本不足以满负荷运转，那么自己就占据了主动位置，可以拿到更优惠的条件。至于订单交给哪家厂，他确实还没定下来，十多亿的大单，哪有这么容易就拍板定下来的。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要多方权衡后才能做决定。考察完生产线，王业不置可否，只是说要再综合考虑一下，婉言谢绝了石国强的酒宴邀请，驾车离开了利华厂。目送着王业的白色帕拉梅拉渐渐远去，消失在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中。石国强叹了口气，这王业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啊，别看年轻，口风紧的很，整个参观过程中只听只看，基本不做评论，根本打探不出他是什么意思。看来这个大单，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啊。不过这也正常，十几亿的大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抢破头，要是能轻轻松松拿到，那才不符合常理了。石国强打起精神，午饭也顾不得吃，召集了业务部的人员，集中到他的办公室，开会讨论怎么拿到华美的订单。办公室内烟雾缭绕，一帮业务员都是老烟枪，大家嘴里都叼着烟，听石国强介绍这个订单的情况。当石国强说到这个订单的金额预计十亿以上时，大家“哗”地一下沸腾起来。这么大的单可是利华建厂以来从没接到过的，哪个做业务的没梦想过自己能接个超级大单呢。大家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纷纷出谋划策，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业务建议给王业高额回扣，有的业务就反对说行贿是违法的，王业这么年轻就位居高层，肯定不会为了钱而自毁前程。建议给回扣的就反驳做高层不也是为了多拿钱吗，只要给的回扣足够高，就一定能打动他。于是，支持给回扣的和不支持给回扣的分成了两派，开始争论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石国强被吵得心烦意乱，他冷着脸，拍了一下桌子：“都安静一下！小李，你来介绍一下王业的情况。”前几天刚和华美接触时，石国强就吩咐了小李去搜集一下那边高层的信息，作为事业部总经理的王业，自然是调查的重中之重。小李就打开笔记本，把他这几天搜集到的情况做了一下介绍。这些资料可是他费了不少功夫，通过行业内的关系，请了个华尚事业部的员工吃饭才套出来的。还有一些信息是通过网上的查询平台查到的。王业，男，23岁。今年三月初入职华美国际公司华尚事业部，担任招商专员的职务。一周升任招商主管，一个月后升任招商部副经理。五月份升任招商部经理，七月初升任华尚事业部总经理。据内部人透露，五个月的时间，王业奖金就拿了几千万。另外，小李自己查询到的，王业名下有两辆汽车，一辆是奔驰CLS300，价值八十多万。一辆就是他今天开的那辆保时捷，价值两百万出头。名下还有一套房产，鹏城湾一号的顶层复式，面积六百五十平，市价……小李读到这里时咽了下口水，接着说“价值一亿！”这个价格他当初刚查到时还不敢相信，各方求证后才验证了确实是这个价格。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大家都被王业这一连串的升职经历和拥有的资产惊呆了，尼玛这还是人吗？大家都是同样的做业务，为什么你就这么的优秀？“哦，据知情人透露，王业还是花旗私人银行的VIP客户。”小李又补充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