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走到距离朔铭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略一躬身把包放在地上,随即就做出一个让朔铭心惊胆战的举动,“胡俊”竟然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指向小方。朔铭心里大骂,哪有这样的,我是人质好不好,哪能不管我的死活呢?朔铭注意到小方按在起爆器上的手有细微的动作,什么也来不及想,纵身一跃跳下小桥。自由落体的那一瞬,朔铭真是把这个警察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百遍。朔铭落水,冰凉刺骨。但就在落水的前一瞬,朔铭发现小桥下竟然有一条小艇,而且小艇上还有一个人。没有爆炸声,朔铭浮出水面时听到“扑通”的落水声,随即朔铭就听到小艇的马达开始轰鸣。说明来不及想那么多,早就想好了应该在什么地方上岸。朔铭先是听到两声枪响,接着就是小艇从身边驶过,想要回头看,小艇带出的浪花让朔铭灌了一口。爬上岸小艇已经很远了,接着朔铭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水里挣扎着,仔细瞧了眼,不是小方还有谁。上了岸,躲进面包车的时候朔铭差不多已经冻僵了。蔡乐庆把自己的外套拖下来给朔铭,嬉皮笑脸:“你反应还真挺快的。”“我一定举报那个警察。”朔铭冻的浑身都在打哆嗦。朔铭是被警车送回家的,换好衣服在家做了一个笔录。蔡乐庆一直在身旁跟着,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警察走了,朔铭这才问蔡乐庆经过始末。报警没什么好说的,大天朝的警察反应还是很快的,尤其是涉及谋杀。蔡乐庆只能把自己经历的说出来。报警之后就是拉着一车警察来救朔铭。那个警察之所以直接把枪是因为小方身上捆着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起爆装置。虽然如此,朔铭还是喋喋不休的骂着,一旦真是起爆装置呢?原以为小方会殊死顽抗,没想到朔铭跳水的下一秒小方就紧跟其后的跳了下去。而朔铭看到的那个小艇是小方准备的后手,拿到钱之后可以第一时间离开现场。朔铭拍拍脑门,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呢?起初小方开的是那辆改装过的小面包,纵然改装过也不适合逃脱。桥下准备一艘小艇就容易理解了。朔铭嘀咕:“这家伙准备的可真是充分啊。”“知道是谁要为难你?”蔡乐庆问。朔铭摇摇头:“我他么就不认识什么姓米的。”蔡乐庆说:“看来只有等警察那边的消息了。”朔铭点头,随即拿出手机给郝笑去电话。郝笑显然已经听说这件事了。接到朔铭的电话嗤笑:“你可真命大,属蟑螂的?”“说说什么情况。”朔铭没心情客套。郝笑说:“我一听说就打听过,现在还没什么消息。问了也白问。”这件事不归郝笑管,朔铭出事的地方也不在郝笑的辖区。悻悻然的挂了电话,朔铭无奈的挠挠头,蔡乐庆说:“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朔铭摆摆手,真有点不敢出门。开小艇跑掉那个会不会接着完成小方没完成的工作?“你先回去吧。”朔铭说。蔡乐庆说:“我找人把车捞上来。”朔铭没说什么,捞上来也废了,这么晦气的车自己也不想要了。朔铭没心情想这些,琢磨着这件事的始末。送走蔡乐庆,朔铭点上烟就坐下沉思。根据小方的说法,一个姓米的是幕后大老板,小方口中的警察指使他来灭口。小方想两头吃没想着真弄死朔铭,想从朔铭手里再弄一笔钱。朔铭苦笑,自己似乎与车祸有不解之缘,这两年连续经过继续交通肇事,次次都是有人想安排车祸送朔铭归西。第一次朔铭有幸找了个高手开车。第二次曹毅替朔铭死的。第三次遇到一个不想杀人的杀手。等等,朔铭神经一跳。善固本的那一次没什么好说的,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曹毅出车祸的那次会不会与这次是一个主使人?余修武说过,曹毅的死与余家没有关系。朔铭万分后悔,当时怎么就不逼问那个肇事司机幕后老板到底是谁。余修武当时也没有让朔铭知道的意思,朔铭就琢磨,余修武会不会是认识这个幕后老板,因为不管从那个角度说肇事司机都不应该与余修武这样大少爷产生什么交集,可在发生那起车祸之前肇事司机却是与余修武同框,出现在一张照片里。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问题越多,值得怀疑的对象也就越多。朔铭自己做了点东西吃,整整一天都心绪难宁。到了晚上,朔铭再联系郝笑。郝笑接着朔铭的电话,声音发颤的说:“朔铭,没想到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朔铭一听就觉得不对,郝笑的情绪有问题。“这件事与农建林扯上关系了。”郝笑说:“是农建林指使这个人来杀你的。”十几分钟后,朔铭把郝笑安慰了一通,这才挂了电话。郝笑毕竟有那层身份,了解到第一手最详细的信息。这个小方指使一个绰号或者代称,全名叫万明伟。万明伟进了局子第一时间就把自己所有的犯罪过程全都交代了。万明伟根本不是什么杀手,身上捆绑的也不是什么炸药。这家伙就是个骗子,有案底在身,算是一个通缉犯,打着替人复仇的名义骗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以往都是骗雇主,雇凶闪人到哪都是掉脑袋的大案,万明伟拿钱跑路也没人报警追责。但这次不同,万明伟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阵,因为朔铭有钱,起了贪念想干一票大的。起初万明伟并不确定朔铭走那条路,虽然朔铭的车上的确有定位,为了方便逃跑他们就选择在小桥等着朔铭。也是朔铭运气好撞枪口上。桥上万明伟讹钱,桥下一个同伙等着,只要拿到钱两人第一时间跑路,不仅如此,海上还有一艘大游艇等着接应,可以说准备的相当充分。只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听到枪声之后小艇上的那个同伙果断的抛弃万明伟自己跑路。也是这孩子倒霉,跳进水里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愤愤不平的万明伟倒豆子一样把同伙也交代了个干干净净。找万明伟杀朔铭的雇主的确是农建林,一个差不多从朔铭生命中消失的人。农建林恨朔铭很好理解,但让朔铭想不通的是农建林背后还有一个姓米的神秘人。起初是姓米的这个家伙先找到万明伟,后来的接触都是由农建林来办的。朔铭问郝笑这个姓米的全名叫什么,郝笑也只能摇头,万明伟也不清楚。有目标就好办,没想到农建林吃过一次亏之后还敢干这种事,朔铭忍不了了,如果不把农建林拉下马还会有下次,这个农建林,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农建林一天不倒霉朔铭就不会睡上安稳觉。可农建林在甄阳,朔铭在明山,有些鞭长莫及的感觉。不过也正因为此,朔铭也得庆幸,如果农建林也在明山市事更多了,也方便农建林对付自己啊。太多问题想不明白,朔铭也不想往深了想。想多了就成猜测了。睡了一觉很不安稳,第二天朔铭起的很早,不想出门却接到蔡乐庆的电话,说车已经捞上来了。朔铭直接回了一句:“卖废铁。”把手机扔在一旁,郝笑又打来电话。朔铭接起来:“有什么新的进展?”“是一个不好的消息。”郝笑的声音比较低沉:“嫌疑人被移到市局。而且……而且口供也全都改了。”“看来是农建林在这里面发挥作用了。”朔铭早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农建林束手待毙才是见了鬼了。朔铭并没纠结,就算万明伟把农建林咬出来也没什么用。只要没有铁证农建林不会受到一点影响,没准还能利用这件事倒打一耙。朔铭说:“这件事你别打听了,就当没发生。”“我怕……”郝笑说:“”我怕他还不死心。朔铭笑了笑:“现在不是他死不死心的问题,而是农建林上面的那个姓米的人。那个人才是最大的危险。”能让农建林服从只会甘当马前卒的一定不会是小人物。“姓万的这个人全部反口了,也不承认自己说过一个姓米的。”郝笑咬着牙。从郝笑的角度想,他比朔铭更恨农建林。“行了,他不反口才怪呢。”朔铭反倒安慰郝笑。这场肇事案朔铭只能选择装傻充愣,想要找到突破口也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拿下农建林,但这太不容易了。不仅农建林难对付,别忘了,这小子还有一个了不得的亲爹。朔铭猛地想起一个人,联系蔡乐庆让他打个车过来接自己。朔铭在蔡乐庆的陪同下去买辆车,没有自己的车去哪都不是太方便。路上,朔铭问蔡乐庆:“李贤那小子在哪?”自从付杰离开,朔铭再没见过李贤这小子。李贤有怪才,就凭第一次见面时候露的那一手。鸡鸣狗盗之徒各有各的用处。“我也不太清楚。”蔡乐庆也皱眉。朔铭说:“马上联系一下,我有事找他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