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寨。青墨颜与蔡义铭带人来到寨门前时,寨主早早的就跟他们的人迎候在那里。“青公子是我们的贵客,人来,拿酒来!”寨主的话音刚落,有人捧来了两只大坛子。茹小囡注意到,一旁蔡义铭的眉头蹙了起来,颇有些无奈的意味。这酒……有什么不妥吗?茹小囡抽着小鼻子靠过去。青墨颜的胳膊突然挡住了她。茹小囡抬头看过去,只见青墨颜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她顿时恍然,“你以为我是想要喝这个?”她小声问。“不然呢?”青墨颜哼了声。就算看不起人也没这么光明正大的。小小心灵受到一万点伤害。茹小囡瘪了嘴。寨主亲自端过酒碗,有人打开坛子往碗里倒酒。浓浓的酒香飘散开来,带着醉人的芳香。茹小囡注意到蔡义铭放嘴里偷偷塞了片药材叶子。青墨颜与蔡义铭分别接过酒碗。依着当地的规矩,贵客进寨,每人必要先饮上四大碗。青墨颜喝下第一碗时,茹小囡凑过来小声问:“难道我也要喝么?”青墨颜瞥了她一眼,“想都别想。”说着他放下了空碗,拿起了下一碗。茹小囡这才注意到青墨颜这边摆着八只碗。她吃了一惊,难道说青墨颜要替她喝?转头再看蔡义铭那边,在饮酒前,蔡义铭又悄悄往嘴里塞了个东西。茹小囡退到后面把史大天叫了过来,“这酒很烈吗?”史大天点了点头,“清水寨的烈酒在我们这可是很有名的,在地里埋了很多年,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来参加药神祭时才能开启,在他们看来,喝下去不会醉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史大天后面说了些什么茹小囡已经听不到了,她从腰间取出一张符契,悄悄以指结印:“化!”符契瞬时化为灰烬。茹小囡挤回到青墨颜身边,在他准备拿起第三碗酒时,抢上去把碗端起来。青墨颜愣了愣。茹小囡笑眯眯道,“我来帮你端酒,你替我喝。”青墨颜淡淡一笑。这在他看来本是理所应当的事,当下也没太在意,从她手里接过了酒碗。当他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愣住了。这哪里是烈酒,这分明就是水。他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茹小囡仍然笑嘻嘻的,脑门上无形的写着“求表扬”几个大字。青墨颜眯了眯眼睛,将碗里的余酒一饮而尽。接下来的几碗都是经由茹小囡的手,所以烈酒再转到青墨颜的手里时,全都转化成了水。一番敬酒下来,青墨颜这边气定神闲,反倒是蔡义铭四碗下肚红了脸,连连叹息酒烈。寨主将众人请进寨里,奉为上宾。药神祭是当地人的节日,不外乎是为了乞求来年药材丰盛,并借此让寨子里的男儿们一展身手。寨子里的女子数量极少,所以青年男子个个都非常卖力的展现自己的实力。茹小囡坐在正席台上,伸头向下望去。在场的女子多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有些还做妇人打扮。史大天做为青墨颜这边的小跟班。时不时指指点点,跟玄玉等人说着当地人的习俗。“她们大多都是寡妇,这里的女子最晚到十五岁便会婚配。而且十五岁以前都做男孩子装束,以求平安长大。”“可是为了防止你所说的离奇失踪?”青墨颜随口问了句。“没错!青公子您英明,一猜就猜中啦!”史大天旁若无人的拍着马屁。玄玉等人纷纷侧目。茹小囡睁着绿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下面兴高采烈的男男女女。在下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手里握着把小弓箭。在祭祀活动中他们要射的是树上悬着的药材把子,所以箭的前端没有尖,只有一个被削尖的木棍。少年的目光落在青墨颜的身上,许久都没有移开过。“阿苒,你在看什么?”旁边过来另外一个少年。看上去他们都只有十二、三的模样,在这种祭祀活动中根本没有他们上场的份。“那个人……就是救了伏全山他们从乱石谷回来的贵人?”阿苒抬手指向青墨颜。“是啊,听说他们一路上可神了,带路的还是那个女孩子呢。”阿苒的目光落在了茹小囡的身上。“看起来她比咱们还要小呢,青公子真是胆大,敢把她带在身边到处走,也不怕出事。”旁边的少年叹息着,“还是人家有本事,能够保护他的小夫人。”“小夫人?”阿苒不屑的嗤笑了声,“这么小……”“你别看她年纪小,青公子可疼她了,听说当初因为她青公子还得罪了石坊镇里的熊掌柜呢,都闹到毒夫人那里去了。”阿苒脸色一变,“什么?毒夫人找过青公子了?”“是啊,阿苒每天都不出寨子,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熊掌柜前几天出了意外,自己掉进野猪洞里,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呢……”阿苒抿着嘴唇,看向青墨颜的目光里带了丝莫名的热切。身边的少年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继续说着话,“青公子可真厉害,以前见过毒夫人的外乡人不是被吓疯了就是连夜逃离了,哪还能在石坊镇住的安稳。看来他还是有些手段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护得住他的小夫人。”阿苒看着茹小囡,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小弓。茹小囡正专注的看着下面的表演。眼光余光忽觉掠过一道疾风。青墨颜与玄玉几乎是同时出手。青墨颜拉过了茹小囡,玄玉直接用剑鞘击飞了射过来的木箭。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众人回过神来。寨主看向台下怒喝一声:“是谁射的箭!”话音刚落,从人群里挤出一名清秀的少年,跪地认错:“爹爹。是孩儿的错,刚才试射木箭,不想失了手。险些伤了贵客,请爹爹责罚。”众人看到这个少年时全都吃了一惊。“阿苒,怎么会是你……”紧跟在阿苒身后,又挤出一个少年,神色惊慌跪地道:“寨主,时才都是我的错,令阿苒走了神,险伤贵客。”寨主狠狠瞪了两个少年一眼,低头复向青墨颜歉疚道:“阿苒顽皮,我给青公子赔礼了。”“他是你的儿子?”青墨颜将茹小囡揽在腿上,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是……我的孩子。”寨主语气顿了顿,点头承认,“依我们这里的礼节,冒犯了贵客,他要亲自上来跪行为您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