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娘子关上已经有半个月了。半月来,令狐达可并不好过,每天午时和午夜总会莫名其妙地心里剧痛起来,如有一根钉在刺着他的心脏。起始他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每次剧痛之时运功抵御,然而,不久他发现越是运功抵御,心口之痛越发剧烈。至此,他才知道,这是家族老祖在诅咒着他,是种在自己体内的斩心钉在发威。这种痛是来自魂魄之痛,不是运功疗伤可以解除得了的。每到午时或午夜,令狐达总会有一个时辰痛不欲生,等剧痛过后,两个时辰内全身无力。然而,即使是剧痛发作时,他也依窗而望,希望南宫慕能尽快出现。就在半个月的最后一天日落时分,令狐达正心灰意懒感到失望之时,突然他双眼睁大起来,不远处正有人在向娘子关过来。他急忙下楼迎上前去,却是一个中年女子背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姑娘在攀登上来。“大婶,你背的是谁?”令狐达冲上前去。“令狐哥哥!”背上姑娘惊喜交集,从背上挣扎着下来,然而因浑身伤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令狐达听得声音知道是南宫慕赶忙伸手将她扶住。“孩子,当心。”那中年女子心疼地说道。“娘,他就是令狐哥哥。”南宫慕偎依在令狐达怀里幸福地笑着,然而因牵动肌肤又让她痛得轻呼起来。“伯母,南宫妹妹怎么会这样?”令狐达看着遍体鳞伤的南宫慕心痛地说道。“令狐哥哥,是我家族老祖说我背叛家族将我打入家族水牢之中,每天命人鞭打我一百鞭要去掉我身上的魔性,半月后还要将我焚化。”南宫慕泣不成声地说道,“是我娘冒着风险将我救了出来,让你久等了。”“令狐贤侄,你们家族没有对你怎么样吗?”南宫慕母亲看着令狐达问道。“也是惨不堪言哪。我回到家族第一天就被打入家族土牢之中,第二天就要将我剐眼、割舌、挑筋、断足说是去除我身上魔性。是我父亲和叔叔偷袭土牢将我救出送到了关外。”令狐达恨恨地说道,“原来南宫妹妹比我还要惨啊。”说着他紧紧地搂着南宫慕。“苦命的孩子啊,有家不能回,生生与父母分离,你们俩只能流落在外了。”南宫慕母亲慈爱而又心疼地看着两人。“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南宫妹妹的。”令狐达怜爱地搂着南宫慕,然后又问道,“伯母,这些天我在这娘子关等南宫妹妹,每天午时和午夜家族老祖种在我体内的斩心钉就要发作,真正是生不如死呀。我担心的是家族老祖会不会循着我体内的斩心钉找到我们?”“啊,贤侄,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慕儿体内家族老祖也种下了缚魂索锁着元神中枢,如果发现她逃跑了,将会和你一样每到午时和午夜就会发作。”南宫慕母亲也惊恐起来,“贤侄也正如你所说,家族老祖能循着你们体内的斩心钉和缚魂索找到你们的。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是天要灭你们吗?”“令狐哥哥,我们怎么办呀?”南宫慕扑在令狐达怀里惊哭起来。“南宫妹妹,别惊慌。你忘啦,我们可以让公子帮我们动手术取出我们体内的禁锢呀。”令狐达说道,“这几天我体内斩心钉发作,我就想好了,等你来了后我们就出发去找公子,求他帮我们除掉体内的禁锢。这样我们就自由了。”“不好,家族老祖发现慕儿被劫派人追来了。”南宫慕母亲指着远处长龙似的火把紧张地说道,“贤侄,慕儿交给你了,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快去找那个公子尽快除掉体内禁锢,不然两个家族早晚会找到你们的。”“娘,”南宫慕扑入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不放。“慕儿,别担心,他们还不至于拿娘怎么样的。你们快走吧。”“伯母,你当心。”令狐达拉着南宫慕,“南宫妹妹,我们走。”“娘!”南宫慕复又扑入母亲的怀里不放。“贤侄,好好照顾好慕儿。”南宫慕母亲说着将南宫慕推入令狐达怀里,然后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投向关外崇山峻岭之中,而那火把长龙也随之向着关外而去。“于是我们租船顺着长江顺流而下,不想在这姑苏城外寒山寺遇上公子了。”令狐达欣喜地说道。“求公子和冰儿姐姐帮我们动手术取了体内的禁锢。”南宫慕焦急地说道。“早知道当初让公子取了就好了,谁知道这家族如虎穴,根本没有一点亲情可言。为了逃避家族的追杀,一路上我们吃尽了苦头。”令狐达又说道,“恳求公子和冰儿姐姐帮我们解除了这残忍的家族禁锢。”“不知两位的协议书在身边吗?”冰儿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冰儿姐姐还要什么协议书呀,我们如今生不如死,即使失败而死也总比这亡命天涯、逃避追杀、倍受禁锢之痛来得爽快。”南宫慕坚毅地说道。“南宫妹妹,你的缚魂索锁住的可是元神中枢,弄得不好就会碰坏经脉神经,成为痴呆或瘫痪。”怜生提醒道。“公子,如果没有你们,我和令狐哥哥只求速死算了。”南宫慕说道,“请公子和冰儿姐姐放心大胆手术,即使手术失败也是天不佑我。”“是的,公子,冰儿姐姐,你们放手施为吧。”令狐达也坚决地说道。“那好,事不宜迟,因为你们每发作一次这体内的禁锢将深入一分,同时在你们发作时,家族人员就会接收到你们散发出的信息,然后会追踪而来。”怜生说道,“你们将船留在这儿,马上随我们离开这儿,然后将船停泊在太湖中央。这样即使你们家族寻来,一下也寻找不到了。”“恩,好主意,公子,我们即刻动身。”令狐达佩服地说道。令狐达和南宫慕到自己船上取过生活必需品,坐着怜生的游船离开寒山寺,穿过枫桥向着太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