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高高举起,闪烁着寒光,当闪电消亡,一切归于黑暗之中,刘岩绝望了,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下意识的朝后退去,却一不小心绊在文士的腿上,然后把握不住平衡,重重的跌倒在泥水里,耳中听见那名持斧大汉的狞笑声,还有一阵马蹄声,也许黑暗中这一斧子劈下来,刘岩就会身首异处,成为有史以来最倒霉的穿越者。轰的一声,一道闪电点亮了天际,将世界再一次照亮,刘岩又看到那名举起斧头的大汉,此刻正狞笑着寻找着刘岩的踪迹,等待将这一斧子劈下去,刘岩恐惧的将眼睛闭上了,看不到或者就不会那样害怕,尽管是掩耳盗铃,但是刘岩此刻还有别的选择吗,正如那名文士也在绝望中发出一声长叹,生命在乱世中就是这样脆弱,纵然是一身的韬略,但是死的时候和别人没什么两样。闪电如同一条条大蛇,在虚空中迸射,就在那大汉看准了刘岩,准备一斧头劈下去的时候,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发生了,斧头微微的动弹的那一瞬间,轰然间一道雷砸下,那柄斧头成为招引雷电的东西,闪电生生的劈中了那斧头,雨水中,瞬间蔓延了那大汉的全身,这一刻大汉是无比的耀眼,让人不敢逼视,像是一尊天神下凡。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久经沙场的周仓也不意外,张着嘴傻傻的看着那名此时光芒万丈的大汉,瞬间之后,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雷霆已经过去了,大汉被雷电劈的已经焦糊,一股烤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然后接着另一道闪电,众人看到大汉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趴倒在泥水里,已经彻底的没了气息,一时间除了雨声雷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音,就连周仓座下的马也禁了声,这一幕震撼了所有的人,只有刘岩闭着眼不曾看到。短暂的惊骇过后,文士忽然双眼一亮,趁着所有的黄巾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顾屁股上的伤口,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指着刘岩,一手挥动着,大义凌然的高声道:“你们可看见了,他是上天所庇护的人,刚才那人敢举起凶器对着他,老天便发怒了,一道天雷降下,便将他给劈了,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对他不敬的人。”说完这番话,文士感觉到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定睛望着一种黄巾众,希望自己的说辞能够吓住黄巾众,对于普通的百姓,对老天爷的畏惧还是毋庸置疑的,文士只希望这些黄巾众也会畏惧上苍,这样自己就有了活命的可能。话音落下,周围又重新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开口,只有刘岩不知所措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刚才发生了什么,刘岩并不很清楚,但是看到躺在面前的那个大汉,身上还在冒着青烟,依稀能闻到的烤肉味,还有那柄被击坏的斧头,刘岩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又是一道雷霆砸下,在天空中蜿蜒冲撞,闷雷的炸响让眼前的这群黄巾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就连身经百战的周仓也是身子一抖,对于上天他也是心存畏惧,不等他多想,座下的马好像是被雷霆所惊,发出一声嘶鸣,竟然调转马头朝外冲去,任凭周仓如何控制,也拉不住受惊的黄鬃马,紧跟着那些黄巾众都给吓了一跳,眼见着主将退去,一个个哪敢留下来,生怕慢一点就会被雷给劈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紧跟着周仓朝外跑去。一直跑出胡同,周仓终于在北门外控制住了黄鬃马,此时那张黑脸上,也有些惶然,紧锁着眉头回想着刚才的一切,最终只是回头看了看那条胡同,然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手下,一挥大刀:“兄弟们,撤。”随着周仓一声令下,想起了黄巾众撤退的号角,一对对的黄巾众背着包袱,有的推着独轮车,车上用蓑衣盖着粮食,朝外匆匆退去,半晌之后,三百多黄巾众终于全部退出了陈留城,只留下一地的死尸,和无法冲刷干净的血迹,还有没有死去的百姓在哀嚎。一场杀戮在一道雷霆之后结束了,黄巾众退去,陈留城却无法恢复平静,大雨依旧在下,雷声遮掩了百姓的哀哭声,还有许多人还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那条胡同里,眼看着黄巾众退去,文士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一松懈,整个人便没有了一丝力气,身子一软,跌倒在泥水之中,和坐在地上的刘岩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茫然的庆幸着他们从死亡中逃脱一命,同时敬畏这上苍的神威。不知多久,文士挣扎着坐了起来,呼呼的喘着气,看了看刘岩苦笑道:“壮士,如今黄巾众已经退走,咱们也算是安全了,在这样淋雨淋下去,保不定就要生病,如果壮士不嫌弃的话,不如先到舍下去休息休息。”刘岩默默地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身体,勉强站起来,将文士扶了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向着他们冲出来的那个房子走去。终于回到了那座房子,虽然被乱兵冲了一阵,已经有些破烂不堪,但是进了屋子里,挡风避雨还是不成问题,在文士的指点下,刘岩点燃了一支火把,屋子里终于有了光亮,不大的三间瓦房里,躺着两具尸体,满地的是鲜血。文士后背上和屁股上都受了伤,奔跑加上流血,让文士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靠在炕上呼呼的喘着气,而刘岩虽然比文士强一些,但是过度的惊吓加上几度拼杀,一身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勉强的把两具尸体给丢到院子里,这才回来查看文士伤。将湿漉漉的衣服给文士脱掉,文士只能脱得赤裸着,趴在炕上让刘岩帮他治伤,后背上的那道伤口,已经被雨水冲洗的有些泛白,不过已经不再流血了,倒是屁股上的伤势不轻,被狠狠地扎了一枪,到现在还在微微的泛着血迹。刘岩看着这伤势皱了皱眉头,虽然都不是致命的伤势,但是流血流的不少,文士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缺少了血色,加上伤口被雨水冲刷侵泡,如果不处理的话,就很容易引起感染,只是刘岩并不是很懂得救护,仅凭着记忆里的那点东西,用热水帮文士擦拭了伤口,幸好文士好酒,家里倒是有半坛烈酒,刘岩便将烈酒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火给点燃了,看着升腾的蓝色火苗,文士只是惨哼了几声,更本就没力气挣扎,不过这样一消毒,最少去了祸根。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刘岩睁开眼睛,就看到文士趴在炕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岩,见刘岩醒来不由得大为欢喜:“壮士,你可算是醒了,不知能不能请你帮我取一身衣服过来,我这样实在是有辱斯文。”刘岩嘿了一声,看了文士一眼,从炕上下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只感觉全身酸胀的难受,作业的大雨已经停了,阳光从门口透进来,恍然间,仿佛昨夜的经历都是一场梦,甩了甩头,按着文士的指点,取了一身衣服给文士好歹的穿上,自己也勉强穿上了文士的衣服,自己的一身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的,而且淋透了,穿在身上粘乎乎的难受。在文士的指点下,刘岩生火熬了一锅粥,二人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肚中有食才感觉力气又回到了身上,文士吐了口气,勉强撑起身子,朝刘岩一脸的歉然:“壮士是我陈宫的救命恩人,陈公台到现在还没有问过恩人的姓名呢,不知——”一边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刘岩嗯了一声:“我叫刘岩。”“刘岩?”陈宫一愣,脸上一阵迷惑:“不知公子是何出身?”“我是学生,”刘岩不耐烦的答道,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转眼盯着陈宫:“陈宫,你告诉我,这鬼地方究竟是哪里?昨晚上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陈宫一怔,疑惑的看着刘岩,微微皱了皱眉头:“公子难道还不知道,此地乃是陈留郡治所所在陈留城,至于昨夜之事,却是那黄巾贼余孽周仓所部趁着雨夜摸了城池,哎,却又不知道昨夜又死了多少百姓,这世道——哎——”陈留城?治所?黄巾贼欲孽?周仓?一个个疑问从心里翻腾着,昨夜的一切在心里一一掠过,刘岩脸色猛地一变,神色间闪过一丝惶恐,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宫戈声道:“你是说现在是在陈留城,难道现在竟然是汉朝末年不成?”陈宫一脸疑惑的看着刘岩,这位恩人莫不成昨夜给吓傻了,竟然连此时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了,究竟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人呀,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公子说的不错,如今正是大汉朝初平二年,黄巾贼作乱才过去几年而已,这天下如今很不太平,加上董贼祸乱朝廷,这天下已经是民不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