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刃的寒光中陡然多了一团红色的血雾,中年花匠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就觉得左手一阵剧痛。惨叫一声后,低头一看,自己左手的指虎连带着五指已经尽数被切断在地!使掌之人,五指尽断,功夫已废!这突出其来的一幕,让中年花匠又疼又懵:“不……不可能!我张天纵横行地下世界这么多年,怎么会……怎么会被人断了五指?!这不可能!”中年花匠顿时虎吼一声,索性放命一博用仅剩的右手,奋力一爪抓向了徐清。“哎,想死就成全你。”徐清一边背着左手不停格档身后砰砰袭来的寒光,一边向前突刺一步后,看准对方的来势,沉腰劈出右手天行刃。天行刃的寒光再次夹杂进一团更加浓重的血雾,不过这次中年花匠的右手五指却安然无恙。不过他的肚子上赫然多了一道伤口,从小腹一直划到了脖根处,几乎将整个人从中间劈开了。中年花匠犹如被定住了一样,保持着向前出爪的姿势。几秒钟后,他才觉得痛感传遍全身,刚要张嘴喊叫,却又觉得所有的痛感、苦感在瞬间消失了,甚至连意识也消失了。中年花匠僵硬而又艰难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撑了不到半分钟,最终身子前后晃了晃,就一头栽倒。一团黄白之物立刻随之从他肚子的伤口中被震了出来。“今晚的第一位地狱游客已经收到门票了。”徐清颇为惋惜的看了看中年花匠的尸体,转身对着满脸错愕的男仆痞笑道,“那么,下面该你去见阎王了吧?”只有见识过徐天行真实面目的人才会知道,当天行刃染血之际,徐天行就是活阎王。徐清刚才一直背对着男仆在格挡他的攻击,直到转身后才看到,这家伙用的武器,竟是一对带绳飞刀。这种飞刀的刀柄尾部有一个小铜环,用一根极细的银线拴着。这样一来,使用者既能把它当普通飞刀一样,甩掷扔投;也能通过这条银线随时收回飞刀近身防守。可谓攻守兼备的利器。不过这种绳刀因为加了绳子后,对使用者的距离感和手感要求极高,初学者往往因为掌握不到位而伤到自身。“你师父是谁?”徐清曾经见到有人使用这种绳刀,不由得对这位男仆的身份感到好奇,“你叫什么名字?”男仆此时亲眼目睹了中年花匠张天纵被徐清一刀劈成两瓣,心中惊惧不已:张天纵是华夏国内成名已久的地下人物之一,如今竟被这个名不见传的小痞子活活劈死,这家伙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听到徐清问话后,男仆这才回过神,惊惧之中下意识的回道:“我叫阿蒙!”旋即他话锋一转,咬牙说道,“小子,不想死就赶紧走!”徐清淡然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一阵风般的冲了过去,天行刃左右交错,犹如魔鬼的恶牙。阿蒙见状,只好硬着头皮把两只飞刀甩了出去,两道纤细却又锋芒毕露的寒光,径直分别刺向了徐清的面门和小腹。徐清瞧得分明,双刀分别上下格挡,“砰砰”两声,将绳刀格开。但就在绳刀将要弹开的一瞬间,徐清却探着胳膊追上去,刀身在半空中来回绞缠一番。阿蒙本打算将绳刀收回来再攻,见到徐清的招式后,急忙想也不想的往回一拽绳子,结果绳子另一头却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低头一看,绑在刀柄铜环上的银丝竟被切断了!阿蒙心中惧意更盛:这银丝乃是他当年用“千年沉银”,融化之后又经过了一百多次的锤炼后才做成的,柔韧至极的同时,又极为结实。纵有万斤之力也无法年断。可刚才徐清只是抬刀在半空里随意的绞缠了几下,竟然就将银丝轻易切断了?他有所不知,徐清所使的“天行刃”是用特殊材料做成,又由当年天下刀工第一的“独臂铁匠”呕血而制,乃是他毕生得意之作。而独臂铁匠做出此刀后,自憾此刀问世,必然夺尽天气刀具的气数,于是毅然封火闭炉,再也不做刀了。如此世间宝刀,切两条银丝和切一块豆腐,有何区别?阿蒙见到自己武器被废,抬头看到徐清已经攻到了身前,自知与对方差距可谓天壤之别,当下再无战意,急忙虚晃一拳后,转身就逃。徐清见到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蓦然发笑,索性收回天行刃,也不去追他。阿蒙一边没命的往客厅外狂逃着,一边暗自惊道,此等人物世间罕见,别说三百万元了,就算搬座金山来也不会与他为敌,自己能活下来已然用尽毕生运气!可他前脚刚踏出客厅的大门,从旁边的廊柱阴影中,却突然闪出一个身影,端枪二话不说就一枪崩在了他的身上。若是在平时,这一枪阿蒙完全可以轻松躲过。但此时他已成惊弓之鸟,直到子弹打到身上才错愕的停下了脚步,指着开枪的人,连说几个“你”字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废物!废物!”陈龙拿着枪走上前,重重的踢在阿蒙的尸体上,发泄着怒火。本以为凭着自己请来的这三位高人,能轻松的把徐清摆平,借以削削陈德虎的势头。可是没想到,转眼间三位高手,一个被劈死,一个吓得要逃走,怎能不让这位陈家二少爷、陈家产业未来的少主人恼怒?陈龙发泄完以后,带着五名保镖怒气冲冲、满身杀气的走进了客厅中。徐清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虽然他不认识陈龙,但从来人的派头上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当即笑道:“陈少?你爹陈齐国怎么不现身?”陈龙也是第一次见徐清,瞧见他的模样后,大为吃惊:之前一直猜测徐清究竟是何等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起眼的小痞子!这种和传闻中落差极大的形象,让陈龙愣了半天后,才不由得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