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霍小山他们此时正向东面行军着,前面也有座山,按地图所示叫箭炉苏。!他们是怕昨晚动静闹得太大向北行军再碰到日军的包夹所以便改向东行进了。但饶是如此,大家还是紧张起来了,因为他们同样听到了箭炉苏方向传来的枪声。这只能说明**队对日军的压缩已经越来越狠了,而现在他们却又钻入到了日军的肚子,随时都可能与日军遭遇。这种骤然变紧的形势让霍小山做出的决定是,让大部队隐藏在一片树要里,自己则是和沈冲他们这些尖兵在一起了。这是因为万家岭各山之间的距离实在不算大,他要提高自己部队的应变能力。昨晚他们夜袭哔叽街的战斗已再无人提起,虽然无法验证战果但他们一致认为那顿掷弹急袭打掉日军三四百人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张古山对面的日军肯定已经被打得伤筋动骨了,绝不可能再如前几日那没完没了地疯狂进攻了。“这个地方的地名真怪,怎么后面都带个姓?”沈冲低声说道。他说这话自然是有感而发,因为地图标的都是什么箭炉苏、雷鸣鼓刘之类的称呼。“可能是同一个地方有几个村子,为了区分开吧。”霍小山边回答着沈冲的问话,边认真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霍小山这么回答也只是想当然地分析,他也不知道。如箭炉是地名,苏是住在那里的苏姓人家。雷鸣鼓是地名,刘又是住在那里的刘姓人家。这象东北有地名叫韩家洼子,如果按这里的风俗应当叫洼子韩才是。沈冲刚想再次说话却忙闭了嘴巴,这次前来探路的二十多人全都哗啦一下趴在了地,同时把枪举了起来。因为他们不光听到了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枪声还看到了从侧前方谷地跑过来的人影儿。枪声不断响起之际,他们已能看清跑在最前面的是二十多个国士兵,后面则是出现了日军土黄色的影子。“我艹,光逃命啊!逃命也得交叉掩护啊!”沈冲气道。“散开,注意隐蔽,把咱们的人救下来,后面鬼子不少。”霍小山下令道,因为他已经看清了追来的日军怎么也得有四十多人。跑在前面的国士兵已经跑得很近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埋伏在草丛的霍小山他们手那黑洞洞的枪口。他们先是一惊,然后发现对方竟然也是**后自然喜出望外起来。“快跑!”霍小山低喊。那些士兵飞一般地向霍小山他们这面冲来,只是在这短短的距离内又有一名士兵被后面追击而来的日军射倒了。眼看这些士兵已经马跑到自己面前了“卧倒!”霍小山急喝道,同时已是双手举起了手的盒子炮。那些士兵反应也真的很快,刷地一下全趴了下来。而日军此时已经追到只有七八十米的地方了,都已经能够看清他们奔跑之际撞得蒿草直摇。“打!”霍小山喊道,于是纷乱的枪声响了起来,后面追逐而来的日军士兵瞬间倒下了一小半。他们这些尖兵手现在拿的都是盒子炮,虽是短枪但日军冲得实在是太近了。而这些奔逃的国士兵又挡住了后面日军的视线,在这些国士兵地卧到之际,日军士兵刚看到前面好象有埋伏,霍小山他们射出的子弹却是已经到了。日军骤然遇袭也忙卧倒射击,但在他们俯身趴下之际又有七八个人被打倒了,因为霍小山他们用的是能连发能点射的盒子炮,省却了拉枪栓的时间。本来追兔子的猎狗现在才发现原来前面竟有猎豹变得悲催起来,从霍小山他们枪口下活下来的日军前后左右看看,才发现没等他们射击呢,四十多人已经剩得不到一半了!于是,哪里日军哪还有再追击的心?只能边打枪边向后退去。只是来了容易想走却难,霍小山沈冲的枪法自不必说了,是他们所带的尖兵那都是军需处使枪法的好手,又是一阵枪战后,只剩下五六名日军借住蒿草与树木的掩护脱身而去。被追赶而卧倒在霍小山他们面前的**士兵在霍小山他们射击时自然不能起身,不过却是因为他们趴在了与霍小山他们只有方寸之间的对面将军需处一干人的射击动作看了个正着。他们惊地发现对面这些友军用的竟然都是盒子炮,而且那开枪射击的熟练明显都是老兵。眼见日军已经被打倒的打倒撤走的撤走,那些士兵忙匍匐过来,一转身却是和霍小山他们趴在了一线。“谢谢兄弟们的救命之恩,我是91师的刘小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其一个军官问同样穿着军官服装的霍小山道。“我们,咦?你是东北人?”霍小山刚要回答却惊喜地说道。“咦?小兄弟也是东北人哪,你这口音不是了辽宁人哪!”那刘小栓也惊喜欢说道。东三省的口音也是有差异的,在南方人听来这个人只要一说话能听出是东北口音的那多是辽宁人,说话很容易听懂但有很多儿化音的是黑龙江人,二者之间的是吉林人,而同为东北人的黑吉辽三省人却很容易分辨出对方是哪个省的。“我黑龙江的,你这口音也是——”霍小山自然也能听出对方的口音。“对啊,我黑龙江的,兄弟你哪嘎答的?”乡音让异地相见的两个人都瞬间拉近了彼此的心理距离。乡音是永恒的眷恋,不光时下之人,国人自古都这样,否则为什么古人会说“乡音未改鬓毛衰”呢。“我北山里的,你呢?”霍小山答,北山里是黑龙江管大小兴安岭地区的通称。“我齐齐哈尔的。”刘小栓兴奋地说道。“还真头一回碰到黑龙江的纯老乡呢!”霍小山也很开心,这真是纯老乡,因为霍小山知道自己的丫丫家是齐齐哈尔的。“行啦,你俩不会这么趴着一直唠下去吧,回去再说。”沈冲在旁边插嘴道。霍小山他们这才起身站了起来,而那个刘小栓听沈冲也是黑龙江的口音便又问道:“兄弟你也咱黑龙江的?”沈冲美的滋儿的正想承认呢,霍小山却是先一撇嘴道:“他二串子!”注:二串子,东北方言,纯贬义词,骂人指混血,骂狗指杂交。沈冲气道:“你才二串子呢。”这话军需处的士兵都未必能听得懂,因为他们全营六百多人也只有霍小山一个东北人,可和刘小栓在一起的士兵们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们都是东北人。谷地的旷野之,沈冲领着自己的人边走边举枪警戒着,而走在最间的霍小山和刘小栓两个人则是继续着着他们的谈话。“霍兄弟你是东北军哪部分的?”“我可不是东北军的,我最早是74军的。”“对了,刘哥,咱们东北军撤回关内不也一直打鬼子了嘛,现在咋样了?去年我们在淮河还和东北军碰到过呢!”“能咋样?快完蛋了。”“怎么这么说?”“我一直在91师,在咱老家时开始打鬼子。然后碰到西安那档子事,少帅被抓起来了,咱东北军被拆分了。热河、察哈尔、河北固安、山西太行山一直打到这个万家岭。打强敌的活都是咱们的,恶仗险仗都是咱们的,可便宜仗没打过!好听叫91师,其实还有个名字叫独立师,你听听,独立师啊!专特么添各种炮眼,总特么滴是孤军作战,可功劳那却是一分也没有的。我看哪,军打成师,师打成旅,旅再打成团那是早晚的事,没有人员补充啊!”“那现在不也算央军的吗?”“是,也叫央军,和杂牌军待遇是不一样,可央军里咱也不是嫡系的也不是黄埔系的,不吃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