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永康帝发问,霍惜急忙施礼。
“回皇上,臣妇得此秘法不敢自专,与夫君商议了,愿献于朝廷。自我夫妇二人得知朝廷欲迁都之后,感佩于皇上的雄才伟略,深恨不能为皇上分忧。得此秘法,也许是上天指示,托我之手,献于皇上。”
永康帝盯着霍惜不放。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张贵妃在旁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霍惜一颗心高高提着,七上八下的,这压迫感,令她紧张到冒细白汗。
“从番人手里购来的?”
“是。对方说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卖与我换钱。卖给我泱泱东方大国,没准将来他遇难了,咱们还能庇护他。”
一阵寂静。
霍惜从没觉得钟粹宫安静得让人心慌。
好半晌,才听到永康帝淡淡地出声:“你有何求?”
霍惜扑通就跪了:“请皇上恕罪,臣妇确有所求。请皇上宽宥臣妇的私心。”
“许你无罪。”
“谢皇上。”
霍惜额头冒出细汗,起身找到外祖写的那本高产庄稼之法,垂头递了过去:“这是臣妇的外祖父,前国子监祭酒李石勉所著的高产庄稼之法。”
举高过眉,用手托着递到永康帝面前。
永康帝接了过去,拿在手里翻看。霍惜不能抬头,但张贵妃在旁边观察皇上,见他面上有些动容,悄悄松了口气。
“李石勉……”
皇上刚张口,霍惜心里忽地一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朕还记得他。写得一手好文章,一手画技也极出色,秉性耿直……”
国子监祭酒,掌监学之政,偶尔也会给太子讲学。
当初他登帝位,前朝旧臣都称他是篡位的逆臣,他一怒之下,砍杀了不少人,流放的官员也不少。
他知道很多人都只是受了牵连。但前朝旧臣,他是一个都不想用。
看了看手中的册子,想起前些年他让锦衣卫对李石勉的调查。
这些年李石勉安心呆在上庸,并不见他与什么人联系,或是走动关系为自己脱罪。
如今这个制糖法,属实是个好东西,若交由朝廷去运做,能为国库增加不少收入。燕京那边宫殿的建设速度没准能再快些。
户部尚书也不用每天来找他哭穷了。吵得他头疼。
一个李石勉,虽说桃李满天下,但也翻不起什么浪。
“你是想为你外祖一家脱罪?”永康帝翻看旁边篮子里的实物,这什么洋芋,番薯,倭瓜还是南瓜的,真的亩产这么高?
还,好吃?
霍惜看到永康帝的动作,急忙回道:“回皇上,这确是臣妇的私心。臣妃自幼时亲眼目睹母亲亡故,时常能梦到她,跟臣妇诉说着想念老父母的话。臣妇常常夜不能寐……”
永康帝随即也想起张辅元妻的遭遇来,不由得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