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君氏铺子的管事们发现,世子夫人的那些铺子,都悄悄提价收货了!
她终于熬不住了!
再收不到货,她的作坊只怕要关张了!大师傅小师傅,工人伙计的只怕都要跑光了。还天天贴补那么多工钱,熬不住了吧?
管事兴灾乐祸,一边打发伙计去向君明章汇报,一边也跟着涨价。
压着霍惜的铺子,就是不让她的价钱跟君家收的一样价,就是比她家收的价钱高。
还特别损的就涨一文。
君明章得了伙计的话,笑得止不住,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哈哈哈,就是这样!压着她打。女儿家头发长,见识短,能做什么生意!绮罗还让我不要小瞧她,就能有什么瞧的?涨!她涨咱就跟着涨,就压着她,不让她收到货!”
还跟伙计的说,以后这样的事,不用来向他汇报,只盯着那边的铺子,对方一涨价,就跟着涨,耗也要耗死她。
她单枪匹马,他可是有着君氏一族,还有各姻亲各故旧,及交好的商家联合着一起挤兑。那些靠着他君氏吃饭的商家,哪个不是看他们君氏的脸色?
这么人对她一个,还挤兑不垮她?
涨!
伙计的得令,飞跑了去。管事的得了吩咐,立马有底气了。
本来以为那边要跟往常一样,小心谨慎,没想到今天发了疯一样,也跟着君氏比拼价格。管事的得了令,广丰水一涨也跟着涨,就没低过广丰水的价。
杂菌之前市价八文一斤,这些天涨到十二文了。今天十三文,十四文……涨到二十文了一斤了!
那可是杂菌啊,这涨得都快赶上平时鸡油枞的价格了。
昆明城里看热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齐齐往城外跑。杂菌都赶上肉价了,还不捡点来换钱?两条腿倒腾得跑出残影。
而闻讯挑各种货物进城的各夷族百姓,哪懂商家想做什么在斗什么法,只知道杂菌二十文一斤了。
乐得走路都发飘。
数铜板数到手软,沉甸甸揣身上,看了几遍都不敢置信,采菌子能挣这么多钱!
卖货当然是谁价格高,卖哪家。
流水一样的货物送到君氏及与君氏交好的各商家铺子。
除了君氏铺子,被君氏下令跟着一起收货的各商家,叫苦不迭。这杂菌都涨到往日的数倍价了,更何况其他棉麻蚕茧等物。
每涨一文,各商家心里就直抽抽。
账上的银钱,水一样哗哗流出去。掌柜的直想跪下叫娘。可别再送了,快没银钱收货了。没把广丰水挤兑死,他们快关张了。
可君氏一手遮天,他们也不敢跟他对着干。要是违背了君氏的意思,以后受他打压,还如何做生意?
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掌柜的,账上没钱了!”账房苦着一张脸向掌柜的抱怨,“咱收那么货,后院和库房都堆得没法下脚,咱也不做这鲜货生意啊。”
掌柜的能怎么办?东家下了令,叫他们只听君氏的,他能如何。“去,拿着印信去四海钱庄兑银去。”
“是。”
四海钱庄,从掌柜到管事,到账房伙计到守库房的,个个忙得飞起。看到银票,就兑银子。一趟趟往库房跑,抬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