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下人禀报,不动声色。
张辅回来后,把人叫来问了问。
“母亲,许是年前太累了,便想着出门松快松快。”
王氏看了他一眼,点头:“那明日到吴府,你吃个饭便回吧,也别久坐。”
“母亲,明日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了?吴氏不跟你闹?”
“吴家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张辅言语淡淡。
王氏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吴氏虽没有诰命,但谁不叫她一声国公夫人?吴家不算正经亲戚?
张解养到十一岁,已是养住了,只这一个嫡子,眼瞅着就是下一任国公,不给解儿,不给吴家做点脸面?
张辅没有多说,只推说累了,便回了房。
王氏目光闪了闪。
张辅回了屋,想起今天囡囡冷淡的态度,打开暗匣里的画像,又呆看了一夜。
次日,大年初二。
霍二淮一早由着听雷沐雨驾着马车回了霍家坝。
一家人早起,送走了他。安安迷糊着,等吃过几口早饭,人就清醒了。见雪还落着,非要拉着霍惜和霍念去堆雪人。
堆了不到一刻,又团起雪球砸向哥哥姐姐。
要不就是上来踩哥哥姐姐做好的雪人,把胳膊缷一条,把脑袋推倒,小脚踩着霍念堆好要用的雪团咯吱做响,把霍念气得不行,追着他打。
两人一追一逃,嘎嘎笑。
杨氏气得直跺脚,“才扫好的院子,你俩又扬了一地的雪!看我不揍你们!”
安安跑来躲到霍惜身后,娘不敢打姐姐,嘻嘻。
“姐姐,娘要打安安屁股,我们去舅舅家吧。”
杨福一家昨天吃了晚食就回了自己家了。
今天秦怀妩要带两个孩子回娘家,秦家在琼花巷也有一套房子,但秦家祖孙还是和孙女孙女婿住,秦怀妩回娘家便也都回杨福家。
“舅舅今天有客人,姐姐领着安安在家玩好不好?”
“可我想跟囡囡玩。”
“等囡囡家客人走了,囡囡就又来咱家了啊。”
“那好吧。”
上晌霍惜陪着安安在廊下玩,安安非要在游廊里架火盆烧板栗吃,霍惜也依了他。
霍念和初一有庆一路堆着雪人,堆到了大门口。
听见敲门声,忙跑去开门。
“伯伯!伯伯你怎么来了?”见门口站着教他枪法的伯伯,霍念目露惊喜。
“少爷!”张谨很是激动,他跟了少爷好多天,都不知道原来老爷要收的弟子竟是自家少爷。
“你好,过年好。”霍念知他是张辅身边的人,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把张谨激动得不行,哽咽着连连点头应和,目光不离他的脸。
张辅也盯着霍念不放,激动傻了。这是他的儿啊。这么多年,他的儿,就在他的身边,可恨他眼瞎心盲,竟不知眼前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
张辅在霍念面前蹲了下来,朝他伸手……
霍念笑着朝他走近,还用手把他头上的雪花抚去,“伯伯,你怎么来了?外头落雪,可别冻着了。伯伯你冷不冷?”
“不冷,不冷……”
张辅像被人捏住了脖子,艰难地从喉头发出声音。
盯着他的脸,细细看着,这分明是柔儿的眉眼啊,长得也有几分像柔儿,他为什么没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