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鹰钩鼻子见前后出路皆被堵住,扭身扒着阑干想要跳桥逃走。
吴邦德冷冷道:「跳吧,这时节的河水,试试去。就算一时冻不死你,你在河里游着,能比岸上的马跑得快么?」
鹰钩鼻子霎时泄了劲头,瘫在地上喘气。
朱以派今日和郭氏自城外打猎归来,见有人争抢小孩,估摸着是人贩子拐娃娃被逮个正着。
没想到抢回娃娃的人,竟是那从江南来送灯彩的郑姑娘和她掌柜。
「这小娃儿,是你家的?」朱以派诧异道。
郑海珠与两个热心快肠的路人,押着先前的胖婆子走过来。
郑海珠向朱以派和郭氏蹲个福礼:「回小殿下的话,并非我家孩子。我与吴掌柜与他们在桥上撞见,因发觉娃娃说的是南方话,且反常哭闹,便上前询问,结果他们夺路而逃,这两个,必是歹人。」
她话音刚落,吴
邦德怀里的小女娃,突然指着瑟缩在地上的鹰钩鼻,奶音汹汹地道:「歹人,歹人。」
孩子正是学语的黄金年龄,又听得懂大人的意思,对郑海珠说出的词汇,立马活学活用。
而此际,吴邦德犀利的目光,落在鹰钩鼻的脖颈处。
他将小女娃交给郑海珠,一把揪起鹰钩鼻,扒开他的衣领,喝问道:「你是闻香教的?」
鹰钩鼻困兽犹斗,只挣扎,不回答。
朱以派听到「闻香教」三个字,脸色一沉道:「吴掌柜,怎么看出来的?」
吴邦德把鹰钩鼻拖到朱以派的马头前:「小殿下请看,此人身上有刺青,一只狐狸和一朵莲花,闻香教徒多有此刺青。」
鹰钩鼻哧一声,却听身后那个胖婆子噗通一声跪下,指着鹰钩鼻,颤声道:「都是他逼我的……」
郑海珠打断她:「想要小殿下从轻发落,就老实交代。」
胖婆子识时务者为俊胖,连忙道出原委。
原来,那鹰钩鼻,是曲阜附近一个闻香教小头头的手下。
小头头的儿子,最近染病夭折,鹰钩鼻提议说给小公子配阴婚,并自告奋勇去寻正好死了女娃娃的人家。
然而鹰钩鼻在十里八乡转了几日,也没找到同样早夭的女娃。前日,他到兖州城的暗场子赌钱,恰见赌场旁的客栈里住进个戏班子,班中竟有个一岁出头的小女孩。
他邪念顿生,去找了一个刚刚加入闻香教的洗衣婆子,威胁婆子一道来拐娃娃,否则就要把婆子的闺女掳去献给闻香教里的狗头老军师做填房。
婆子只得依从,趁戏班子在后院外练功时,用糖葫芦骗出小女娃。
她说到此处,朱以派的嫡妻郭氏,已然听不下去,拿马鞭指着那鹰钩鼻:「好毒的心思,你是要把这好好的一个孩子弄死了再献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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