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水辰奇怪笑问,“连岳兄你有多少能量,我可是心知肚明。你办不到的事情,小弟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水辰暗想,夏连岳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是酒喝多了吗?还是夏家真出了什么大问题?夏老的身体状况不佳,水辰也是有所耳闻,难道是夏老真的病危了?想到此处,水辰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这可是击败夏家的大好机会啊。夏连岳沉声道:“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想跟你借一个人。”“哦?谁啊?”水辰笑道,“难得我顺便竟然有人能入你的法眼,尽管开口,我立即就将人送过去。”夏连岳知道水辰是故意装作大方,水辰跟他父亲一个德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不是被自己的大舅哥坑了,夏家和水家之争,他还真占不到一点便宜。“苏韬!”夏连岳必须开口了。“哦,苏大夫啊?”水辰心中敞亮,看来夏老病重的事情是真的。“不知是给谁治病?”“家父!”夏连岳叹气道。“哎呀,竟然是夏伯伯生病了,可惜我最近有点忙,不然的话,一定要亲自前来探病。”水辰仿佛痛心疾首地说道。夏连岳暗自冷笑,知道水辰哪里有那么好心,“我们都知道,苏韬和水家的关系,还请你帮忙疏通关系,请他给家父瞧瞧病。如果能帮这个忙,西部那边几个高新尖项目,夏家愿意退出竞标!”水辰微微一愣,没想到夏连岳竟然直接开出这么高的筹码,同时也印证自己的分析,夏老的病情不容乐观。“连山兄,瞧你说的,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何必如此生分?想当年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可是跟着你屁股后面跑的。”水辰嘴上这么说,心中暗恼,当初可没少让你们兄弟俩欺负。夏连岳心情一松,听水辰这么说,莫非是答应自己的请求了,“那就谢……”水辰没容夏连岳说完,打断他的话,道:“先别说谢谢,此事我还是得问问苏大夫。虽说我父亲跟他的关系很好,但苏韬这个小子,工作繁忙,行程比较紧,不是说随时都能抽出时间。现在说不定在国外呢!”夏连岳憋着一股气,赔笑道:“还请你帮忙协调一下!”水辰挂断夏连岳的电话,眼中露出喜色,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早已就练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这一刻实在是意外之喜啊!当初夏家咄咄逼人,还不是发现父亲病情严重?如今风水轮流转,水家岂不是正好报仇雪恨?严灿娴给丈夫端来一碗参汤,见他十分高兴,好奇道:“怎么这么高兴?究竟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水辰朝严灿娴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声说明。“他们夏家也有这么一天!”严灿娴情绪激烈,手里端的参汤没拿稳,翻了出来。水辰的手背被参汤溅到,“啊”的惨叫起来。严灿娴手忙脚乱拿着纸巾把他尝试,水辰哭笑不得,“你再高兴,也得小心一点啊,差点烫死我了。”“对不起,对不起。”严灿娴连忙将汤碗放在桌上,用纸巾帮丈夫擦干净手腕的汤水,“现在怎么办?”水辰的手背都烫出了泡,但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这个要看爸的想法了!”“你先别急着去找爸。”严灿娴拉住水辰。“怎么,你打算吹枕边风吗?”水辰幽默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严灿娴面红耳赤,“我给你涂点烫伤膏,你看手都被烫成这样了,如果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呢。”“被自己媳妇虐待,那也乐意。”水辰虽年纪不小,爱说俏皮话,跟严灿娴的夫妻感情很好。严灿娴不久之后提着行医箱走入,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外面都贴着药名。找到烫伤膏,严灿娴用棉签给水辰的手背涂抹。水辰感觉到清凉代替原本火辣,水泡立即就消了下去,笑道:“三味堂的药就是效果好些,我记得几年前也被烫伤过,涂抹了一种进口烫伤药,起码要三四天才能痊愈。”严灿娴没好气地白了水辰一眼,“你又是变着法子替那小子说好话吧?”水辰摇头叹气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你没必要太敏感。何况这件事,关键点还在苏韬身上。”严灿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一直不看好自己的女儿跟苏韬有所关联。她也想证明苏韬不是女儿合适的良配。但事实证明,苏韬虽然只是个大夫,但他真的很重要,拥有改变未来事情发展的能力。严灿娴皱眉道:“如果苏韬真治好了夏老,那对水家没有任何好处。”水辰突然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虽然夏家和水家正在交锋,但夏老是个值得钦佩的人,更是我敬重的长辈。若是苏韬能治好他,不仅夏家感谢他,我也得好好谢谢苏韬。换个角度来想,当初父亲病重,那是我们故意对外隐瞒。若是当初请夏家帮忙,他们也会跟我一样,帮忙找大夫。”相杀、相恨,又相爱吗?严灿娴哭笑不得,“逻辑有点混乱。”水辰叹气道:“虽然夏家和水家有利益方面的争夺,但父亲和夏老其实一直是惺惺相惜,他们的很多观点都相似。这一代的老人,是国家经济能够腾飞的功勋,每一个都是国宝,少了任何一人,都是巨大的损失。”水辰见手上的烫伤好了不少,便起身朝后面的院子走去。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大雪,雪下得很大,压折了一棵碗口粗的橘树,花坛里还有一个坑,显得有点突兀。如今雪已经融化,太阳很好,大院的光线明亮,空气虽然有些寒冷,但在阳光下站上五六分钟,就会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满头银发的水老坐在槐树下正在看一本佛经。父亲自从遇到苏韬之后,整个人的性情变化很大,已经不像是当年火爆的脾气,相反他越来越平静,而且深不可测。“爸,夏家那边打来的电话,想让我们安排苏韬前往津州给夏老治病。”水辰轻声说道。水老将佛经放在茶几上,面色微变,“难道老夏这次是真的不行了?”水辰嘴角浮出苦笑,“以我的判断,夏伯伯恐怕是凶多吉少,否则绝对不会给我们打电话。我早就打听过,从前年开始夏家就一直在请国外一些顶级专家前去津州……如今真是山穷水尽!”水老沉默道:“他们给出什么承诺?”“将西部那几个项目,全部转交给我们。只要苏韬前往夏家,而且不论是否能够成功。”水辰如实回答。“赶紧跟苏韬联系,让他就是再重要的事情也得丢下,务必竭尽全力,一定要帮老夏度过此次难关。”水老的想法如同水辰所料,尽管与夏家一直存在敌对关系,他和夏伯伯互为人生对手,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知己。“我这就去安排。”水辰连忙说道。“我亲自给苏小子打这个电话吧。”水老朝旁边的人招招手,让他拿电话过来。苏韬接到水老的电话有点意外,因为水老即使跟自己联系,也会通过靳国祥。“有件事需要拜托你。”水老语气沉重,“还记得夏老吗?”“记得!”苏韬迅速反应过来,心里暗自盘算,距离之前自己跟李安博的预言,恰好两个月。夏老的病情很严重啊!苏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非要说个理由,可能是他根据对方的“气”,能够感受到生命力的强弱。望诊之精要,在于望气!《素问》曰:人以天地之气生。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所以若是能观察到气的聚与散,清与浊,对了解人的生与死,未病与已病,有着至关重要的价值。望气的玄妙在于,与现代研究人体表皮周围的生物场有一定的相关性。赤气浮焰不贴肉,赤点如草根向上,病在心;青浮枯如烟,成条如缕,病在肝;黄气凝滞不通,如壁上尘垢,病在脾;白气浮白点如珠,皮肤燥,病在肺;黑气如烟凝散,劳倦神不安,病在胃。苏韬观察夏老多次,正是切中“白气”,病情怕是在肺上。“气”旺,则生命力强盛;“气”衰,则生命力衰弱。按照当时看出来的气之强弱,苏韬估计夏老的生命力怕是在三个月左右,而且两个月会爆发出来。“老夏的病情,我猜你当时就已经看出,如果让你治疗,你有把握能治好他吗?”水老知道苏韬在望诊上的造诣,虽然当时苏韬没有表露任何意思,但水老知道他心里早就有数。“具体还要当面检查,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苏韬一向沉稳,不随便做判断。“行吧,晚点夏家那边会有人来接你前往津州。”水老顿了顿道,“拜托你了。”苏韬能够感受到水老内心的关切。他叹了口气,告诫自己,尽管跟韩颖有过节,但此刻自己是个大夫,就该抛去其他杂念,将夏老纯粹地当成病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