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军官下达的第二道命令并不是让强弩手发射箭矢,而是要他们在箭矢上点燃火焰。
每队强弩手的队列前,都有两名手持火把的秦军兵士快速奔跑着,一边奔跑那些持着火把的秦军兵士一边将火把凑到强弩手已经扣在弩上的箭矢前。
一支支尖端包裹着油布的箭矢点燃,箭矢被点燃的强弩手纷纷将强弩平平的端了起来。
连续两天指挥兵士们向城墙下松放草人,秦军头天晚上向草人发射了无数箭矢,得到甜头的纪灵,此时正站在城墙上,满脸得意的望着秦军大营。
当秦军强弩手在箭矢上点燃火焰的时候,纪灵愣了一下。
成片的火苗在远处的黑暗中跳动着,就犹如一个个在夜色中跳窜着的精灵,闪耀着橘色的光芒。
望着那片刚刚点亮的火苗,纪灵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陡然间,他的眼睛猛的睁开,向正朝城墙下放着草人的淮南军兵士们喊道:“快将草人拉上来!”
纪灵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他的喊声还没落下,成片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就朝着城墙脚下铺天盖地的飞来。
箭矢夹带着火焰,就犹如一只只在夜色中闪耀光芒的流星,夹裹着“呼呼”的风声,飞向了城墙下的草人。
得了纪灵命令的淮南军,刚听到他的喊声就连忙拽着草人往城墙上拖。
可他们的速度哪里会比箭矢更快,许多草人刚刚提起一些,就被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射中。
火箭扎中草人,干燥的草甘立刻燃烧了起来,城墙的墙壁上霎时燃起了一片耀眼夺目的火光。
站在军营边缘,望着城墙上燃烧起的熊熊烈火,刘辩抬手指着寿春城墙,面带微笑对一旁的陈宫和吕布说道:“怎样?淮南军就是想用这等小伎俩,周而复始,使得我军疏于防范,尔后再以真正的兵士攀下城墙,向我军发起突袭!”
“若非殿下,险误大事!”刘辩的话音刚落,陈宫就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殿下智虑,宮心服口服!”
“公台莫要太谦!”朝陈宫笑着摆了摆手,刘辩对他说道:“即便淮南军果真目的达到,有公台在,他们也是无法心愿得遂。本王倒是有一计较,眼下周边村庄悉数愿与淮南军断绝了往来,城中通道倒是可以一用!”
“殿下可是要利用通道进入寿春?”刘辩的话刚说出口,陈宫就摇了摇头说道:“通道一途,断然不可!”
“为何?”刘辩原本还打算让龙骑卫从通道进入寿春,在城内放上几把火,趁着城内大乱,主力一举杀入。这个提议还没说出口,仅仅派兵进入通道,便被陈宫一口否决,顿时让他心内生起一阵郁闷。
“我军找寻到城外通道,殿下也于四处村庄巡视,虽说淮南军出不得城,却也能料想到这些!”转身面朝着刘辩,陈宫对他说道:“即便龙骑卫进入通道,怕是到了尽头,看见的也是已然封堵了前路的死路!”
“如此该当如何?”微微蹙起眉头,刘辩向陈宫问了一句。
抬手指着远处的寿春城墙,陈宫对刘辩说道:“今日淮南军草人被射,烧了成片,若是臣下料想不差,以后的数日,他们定然还会继续放下草人。”
陈宫所说的这一层,刘辩却是没有想到,他微微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宫问了句:“为何?”
“殿下试想,淮南军放下草人,目的不过是要我军麻痹而已!”微微一笑,陈宫对刘辩说道:“我军施放火箭,已然揭穿了他们的真实意图,淮南军更是相信,只要持久放下草人,我军断然会有一日疏于防范!”
当陈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刘辩才愣了一下,向他追问了一句:“如此奈何?”
“将计就计,趁火打劫!”看着刘辩,陈宫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如此往复两三日,龙骑卫可趁着淮南军放下草人,潜至城墙之下,在他们收回草人之时,借着他们的拉扯,攀上城墙……”
“好你个公台!”陈宫的话只说了一半,刘辩就面露笑容朝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很是亲昵的说道:“难怪当日徐州之战,就连郭奉孝对公台都是忌惮几分,原来公台竟是有着如此智虑!”
“承蒙殿下夸赞,臣下不胜惶恐!”被刘辩夸了一句,陈宫赶忙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歉然了一声。
“自今日起,你也不再是甚么白丁身份!”一手扶着陈宫的肩膀,刘辩眉头微微蹙起,想了一下,才对他说道:“自今日起,你便是秦军军师祭酒,官位仅在徐庶与庞统之下!”
“多谢殿下!”才投效刘辩没有多少时日,能以白丁身份在秦军之中谋划战略,对陈宫来说已是莫大的荣耀,如今刘辩一举提拔他为军师祭酒,陈宫心内怎能不感动莫名,他赶忙抱拳躬身,朝刘辩深深行了一礼说道:“臣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