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璠跟着徐阶矮小的身材截然不同,却是生得很是魁梧,以致很多人私底下都怀疑这对父子的血缘关系。
林晧然将徐璠的脸部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结合着他刚刚瞪着离开的林海,心里却是生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知道徐阶比他们更要紧迫一些,毕竟隆庆跟高拱有着很深的师生关系,以致他们这边更得圣眷,固而徐阶不可能让这种僵局持续下去。
林晧然知道自己很可能遇上麻烦,却是不再理会道行尚浅的徐璠,便是撑着一把纸伞走出这细绵绵的春雨中。
虽然这春雨宛如千缕万缕的线条,只是仅仅是一把纸伞,便让他片衣不湿,显得很是潇洒地朝着宫门外走去。
身穿蟒袍的徐阶正在案前票拟着奏疏,由于从事这项工作已经很多年,虽然没有林晧然那般的头脑和反应速度,但亦是处理得有条不紊。
徐璠显得脸色铁青地走出来,指着林晧然离开的方向愤怒地道:“爹,那小子越发的猖狂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徐璠,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不是让你快些回你的太常寺吗?”徐阶停下手上的笔,显得不满地沉声道。
徐璠自以为占着理,便是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亦是进行了添油加醋,简直将林晧然塑造成高拱第二。
“人家说得没错,你本不该来这里!以后哪怕有天大的事,可以派个信使过来,亦或者等我回家再说!”徐阶端起旁边的茶盏,却是板着脸道。
徐璠没想到老爹是如此态度,只是想到老爹历来谨小慎微的作风,知道这才是老爹正常的反应,便是压低声音地道:“爹,我刚刚瞧见他的心腹拿着一份奏疏前往会极门,林晧然这是要上辞呈了!”
徐阶喝了一口茶水,显得很平淡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徐璠原本还想要出谋划策,只是听到老爹竟然打发他离开,眼睛却是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却不知老爹是否真的已经安排好一切。
徐阶将茶盏放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便是将一张纸条递向徐璠吩咐道:“你现在即刻将这个交到徐琨的手里,让他将这个即刻转交给刑科都给事中徐公遴!”
“爹,我这便直接送到你的门生徐公遴的手里,何需多此一举!”徐璠接过那张纸条,却是浑不以为然地提议道。
徐阶的脸色一沉,却是严厉地道:“我要你按吩咐的去办!”
“是!”徐璠不敢拂逆自己父亲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拱手道。
徐阶看着徐璠离开,想着林晧然已经递交辞呈,嘴角不由得微微地上扬。
虽然高拱现在如日中天,但高拱这种人实则并不足虑,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始终还是那个该死的妖孽,那个令到他总是看不透的三步一算。
这一场雨持续到下衙时分,只是雨水停歇之后,北京城的天空仍然显得阴阴沉沉的,预示着明天或许仍旧不是一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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