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经破晓,这个营地被白色的晨光所笼罩。
虽然杨应龙的笑声颇有感染力,但看到摔倒在地上的杨山,周围的头领和苗兵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那边山林的大火已经渐渐熄灭,诺大的林子并没有发现人迹,显然此次仅是杨山一人便将他们这座千人营搞得天翻地覆。
一人单挑千人营,乍听起来很是梦幻,但却是真实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的心灵亦是带来了冲击。
哪怕他们的少主刚刚能够躲过劫数,亦是动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更是将一直护着他的东木推出去受死。
反观杨山此人,明知道他们上千人驻扎在此处,明知道他们的喊话是一个陷阱,但杨山毅然选择前来为妻儿复仇。
不说杨山将他们这座千人营搞得如此狼狈,更不说杨山险些便斩了杨应龙,单是这一份闯营的勇气便值得他们钦佩。
正是如此,在杨应龙笑得十分得意的时候,周围的头领和苗兵都没有发笑,很多人甚至带着几分敬意地望向杨山,望向这位真正的英雄人物。
杨山这一摔已然是摔掉了最后的那股劲,虽然他将刀柄绑在手上,但此时亦是脱落在不远处,整个人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心。
终究是一具肉体凡胎,尽管他心里十分的不甘,但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些,手指的青筋还不断地抽搐起来。
此时此刻别说是继续作战,哪怕是翻个身体都显得十分困难。
更加糟糕的是,虽然他很想睁开眼睛,但伴随而来的则是眼睛那份钻心的疼痛,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视力。
“少主,你要不要亲自来?”一个亲随已经取走杨山脱落在地的宝刀,显得十分谄媚地献上宝刀道。
杨应龙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大手一挥道:“将他给本少主先绑起来,我想让他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到“生不如死”特别加重了语气,刚刚被逼得如此的狼狈,让他对地上的杨山可谓是恨之入骨。
这……
众人听到杨应龙已然是要折磨杨山,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当真是应了那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几个亲随却是不敢亲自动手,当即叫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苗兵帮着擒住杨山,然后用绳子将杨山绑了起来。
杨山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臂酥软无比,仍旧没有缓过劲了。
尽管他很想要反抗,但身体已经不允许。特别他的眼睛不能视物,现在再多的挣扎亦是徒劳,已经丧失了亲手斩杀杨应龙的可能性。
几个亲随看到杨山已经被苗兵绑起来后,当即恢复往日的耀武扬威,对着被绑成粽子般的杨山狠狠地踹上几脚。
杨山虽然一阵吃疼,但并没有叫出声来。哪怕有人故意戳了手臂上的伤口,亦是默默地咬牙忍耐着,却是还在关注着杨应龙的方位。
“呵呵……倒是一条硬汉,只是不知你能挺得了多久!”亲随注意到杨山跟平日被自己所欺凌的百姓确实不同,显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晨光渐渐敞亮起来,军营中的头领和苗兵都没有散去,而是默默地注视着杨山,却是注意到杨山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很多的爪痕。
杨山在被绑住后,又是被苗兵扒掉上衣绑到一根木桩上,脸上还残留着大量的石灰粉,而眼睛仍旧紧紧地闭着。
“皮鞭!”杨应龙看到杨山已经被绑在木桩上,深知此刻杨山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便是走出来并摊开一个手掌道。
几个亲随虽然没什么战力,但都是懂得察颜观色之人,有人当即便将一根皮鞭送到杨应龙的手掌上。
啪!
杨应龙的嘴角微微上扬,先是将手中的皮鞭朝着空气用力地挥动一下,当即便是传出响亮的破空之声。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看到这个情况,当即感受到那条皮鞭的威力,不由得同情地望向被绑在木桩上的杨山。
杨山亦是听到了皮鞭的声响,但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却是试图通过杨应龙挥动鞭子的动静来判断杨应龙的具体位置。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他亦是没有彻底放弃复仇的那份执念,亦是在寻觅着对杨应龙致命一击的机会。
当然,他知道这个机会很是渺茫,但这跟他的性格有关。像以前打猎的时候,若不到最后的那一刻,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你不过就是一介贱民!我杀你妻儿又如何?竟然想要刺杀本少主,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杨应龙来到杨山一丈远的地方,打心底瞧不起杨山地指责道。
杨山心里涌起一份悲愤,想着杨山对自家的恶行,当即咬牙切齿地道:“禽畜!”“找死!”杨应龙没想到杨山此时还胆敢顶撞自己,当即便是挥动长鞭道。
随着杨应龙颇有技巧的挥动,那一根长长的皮鞭宛如游龙般在半空中游走,鞭子的末端重重地打在杨山的身体上。
啪!
鞭子末端狠狠地抽打在杨山的胸膛处,当即便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鲜血从皮肤中溢了出来。
杨山遭到这皮鞭入肉的疼痛,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但眉头都没有皱了一下,默默地承受着这一份痛楚。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见状,不由得暗叹一声,知道杨山会遭到杨应龙的折磨,恐怕是真要生不如死了。
啪!啪!啪!
杨应龙的眉头蹙起,却是看着杨山竟然无动于衷,不由得又是连连挥动着皮鞭,每鞭都狠狠地抽打在杨山身上。
杨应龙其实是胆大心细之人,刚刚他已经感到军中有人心向着杨山,更是明白他早前将东木推向杨山的行径会让人心里寒意。
只是他一直都以为:想要治理好一支军队,却不能过于惺惺作态,而是采用“诛杀立威”的方式来统治军队。
只要不断地斩杀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其他人便会打心里畏惧自己,自然而然地不敢抗拒自己的命令。
正是如此,他之所以要在这里折磨杨山,便是要所有人都知晓他杨应龙的厉害,知道他除掉杨山不过是掐掉一只蚂蚁般简单,而甚者能让杨山向自己跪地求饶。
杨山感受到身体的痛处,只是愣是没吭一声,仍旧在锁定着杨应龙的具体方位。
“呵呵……倒还挺能忍的!”杨庆龙原本想听着杨山的惨叫,甚至是杨山的跪地求饶,但看到事与愿违,便是皮笑肉不笑地道。
周围的头领和苗兵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眼睛尽是钦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