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书念的好可以当官?”江夏试探着回答道。
李东阳想了一下后点头道:“人生在世时日不多,匆匆数十载,由幼童到成人需十数载,过了花甲之年又等于半只脚已入黄土,算来算去人生有用之期不过三四十载而已。
这三四十载的时光,江夏你准备如何去渡过?终日混吃等死,无所事事。若遇强敌入侵,朝纲破败,你毫无抗击之力,挽回之功,你甘心吗?若甘于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师徒名分就到此为止。若不甘于此,那就拿起书来好生学习。”
李东阳一番话说的江夏心中大为触动。若是真的只做一个富贵闲人,那么万一遇到强敌入侵,恐怕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抗击之力。如果是被哪个贪官污吏盯上了,不用太大,一个八品官就能当自己家破人亡。
江夏考虑了一下,自己来这大明朝的时间也不短了。眼看着是没有回去的可能了,若是再不给自己定一条要走的路,恐怕这趟大明之旅真的就白来了。
想到这里江夏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点了点头道:“好,徒儿就听师父所言,学八股,考状元。”
李东阳笑着摇摇头道:“能有个进士就不错了,状元可不是那么好考的。”
说完,李东阳用下巴点了点,示意江夏拿起那本《大学》来。
江夏刚刚拿起书来就看见一蹦一跳的杨菁菁,江夏立刻叫道:“诶,疯丫头,这边......”
李东阳微微愣神,杨菁菁转头过来看了江夏一眼,先是一喜,然后听见江夏居然叫自己为“疯丫头”,杨菁菁愤怒地跺了跺脚后立刻跑了过来。等她过来以后江夏立刻站起身迎上去牵着杨菁菁的手道:“疯丫头,这一位是我的师父,他正在教我《大学》。你来跟我一起学,咱们比试一下,学的好的人可以要求学的差的人做一件事,如何?”
“比就比。”杨菁菁最是受不得这种激将之法,当即答应下来。
江夏见李东阳一头雾水的模样于是解释道:“师父,这位姑娘名叫杨菁菁,是徒儿的朋友。她父亲可不得了,乃是正二品的大官,叫养一鹰,这名字真奇怪,也不知道他养了一只多么了不起的鹰需要如此到处显摆。”
“我爹叫杨一清,不是养一鹰!”杨菁菁严肃地说道。
李东阳一听杨菁菁居然是杨一清的宝贝女儿,他当即笑了笑,微微颔首道:“好,既然来了就一起学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若是不认真可是要挨板子的。”
说着,李东阳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戒尺。
再说杨一清这边,他所提出的办法得到了朱厚照的认可,所以没用多久就得到了圣谕。圣谕中讲清楚除一些身份特殊以及一些罪大恶极的刑犯以外,其余全国五年以上刑期的罪犯全都调拨杨一清使用,用作修筑边防。另外着户部拨银三十万两作为修筑资金。
得到了这份圣谕基本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杨一清兴奋不已。原本他想去逍遥山庄亲自感谢江夏,但是一想到江夏和皇上的关系,另外他也和江夏约定过,七日之内不能去逍遥山庄探望杨菁菁。所以最终杨一清还是忍住了。
豹房这边,这两日朱厚照并没有去逍遥山庄。不过他并没有闲着,而是着刘瑾派人去了河南。前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观察河南是否有蝗灾。
若是河南没有蝗灾那一切都好说,但若是河南有蝗灾,朱厚照倒要看看这李东阳还有何面目继续在朝廷为官。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朱厚照向刘瑾询问河南是否有蝗灾,刘瑾也敏锐的从中感觉到了什么。他多番派人打探,最终得知了朱厚照曾经提出先帝梦中显灵,说河南会有蝗灾一事。
得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后,刘瑾顿时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他一边派人不断地打探着河南是否有蝗灾,另一边同时派人开始收集一切能扳倒李东阳的罪证。
正在竭心尽力教导江夏读书的李东阳并不知道,河南是否会有蝗灾,这将是决定他生死的一件事。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七日里江夏倒是慢慢进入了读书的状态之中。受着他的影响,杨菁菁第一次对读书没有那么抗拒起来。李东阳教学时教导的十分仔细,他深入浅出引经据典,每一堂课都让江夏觉得有着不同于一般的收获。
江夏越来越感觉李东阳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至不济也应该是那种超然的隐士,否则对世俗道理不会理解的如此透彻。他讲书中的大道理并非是空洞的讲,而利用小事情引出各种大道理,而又用大道理去印证各种大智慧,让江夏都觉得获益匪浅。
渐渐地,江夏心里已经将李东阳当成真正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