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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万万没有想到,躺在软榻之上看上去一条命已经没掉七成的朱厚照竟然会突然爆发。
一时没有防备的杨廷和被朱厚照掐住了脖子,而朱厚照那一双手此刻就好像是一双钢铁硬爪,死死地箍着杨廷和的脖子,使得杨廷和很快就涨红了脸,并且脸色由红开始转紫。
不过还好,整个乾清宫里里外外全都是杨廷和的人,所以杨廷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只听见“砰!”的一声,朱厚照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后想要转身回去看,却没有坚持住,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杨廷和脖子被朱厚照松开了,然后立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抬头看了一眼。
钱宁此刻正手握着一个铜质的花瓶,有些紧张地看着杨廷和。因为他感觉到杨廷和喘着粗气的同时,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善。
钱宁吞吞吐吐地问道:“大......大人,你......你没事吧?”
杨廷和冷冷地看着钱宁,大声问道:“谁叫你打他的?”
“大人......我,我看他掐着你的脖子,所以才......”
“谁叫你打他的?”杨廷和怒吼一声,然后抬头就煽了钱宁一记耳光。“蠢材!你告诉我,现在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让他去见杨一清?你知不知道,杨一清作为太子少保进京是一定要面见皇上的,如今见不到他肯定会怀疑。
如果让杨一清那只老狐狸觉察到了什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钱宁被杨廷和一声声怒问吓得全身发抖,他手中的铜质花瓶一下掉在地上,钱宁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杨廷和深吸了一口气,扭头不愿意再看见钱宁。
而钱宁跪在地上,没有杨廷和的命令他也不敢站起身来。
此刻刚刚走进乾清宫的张永走到杨廷和身旁,低声对杨廷和说道:“大人,现在骂他也没用了,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应付杨一清吧。”
杨廷和扭头看了跪着的钱宁一眼,嘴里低声骂了一句“废物。”,然后转头对张永道:“现在只能先拖着不让杨一清见到皇上了,等他伤势好一点了再说。另外你记得给他找个大夫好好医治一下。他现在还有用,暂时不能死。”
“明白。”张永点点头道。
杨廷和最后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张永的肩膀,然后眼睛的余光看着钱宁道:“看着他一点,别让他做什么傻事坏了我们的大计。”
“是。”张永应了一声,然后也用余光看了看钱宁。
钱宁跪在地上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其实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看着地板的目光一变再变。
话分两头。
江夏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所以他直接带着千绝行、苏媚娘、萧杀三人快马赶到了江西。
在江西见到被关押着的朱宸濠时,天气已经黑尽。
此刻朱宸濠正处于熟睡当中,江夏站在牢房外见到他心中并没有第一时间让身旁的狱卒打开牢房房门进去见他。
江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作为皇室宗亲,作为一个造反失败的反王,朱宸濠怎么会直到现在都还被关押在江西?按理说他应该被押解到京师,交由宗人府判罚以后再行处置才对啊?
并且,为什么朱厚照明明来见过朱宸濠了,可是偏偏却没有将朱宸濠带走?
江夏越想越不对劲,他立刻对身旁的狱卒说道:“快!把牢房打开。”
“是。”狱卒应了一声后立刻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开锁时发出的声音把朱宸濠给吵醒了,朱宸濠从床铺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叫了声:“江夏?”
江夏带着千绝行和萧杀一起走进牢房之中,对着朱宸濠行了一礼:“宁王。”
朱宸濠一脸自嘲,笑了笑道:“本王现在沦落成阶下囚,你如何执礼岂非是在嘲讽本王?”
江夏摇了摇头,很真诚地说道:“绝无此意。”
朱宸濠看着江夏,似乎也从江夏的脸上看出了他此刻前来并没有嘲讽的意思。朱宸濠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整个大明本王佩服的人不多,你江夏算是一个。本王佩服你并非是因为本王败给了你,而是只有你一人是真正做到了视荣华富贵如无物,真正对朱厚照忠心耿耿。”
“多谢王爷。”江夏道。
朱宸濠扫了江夏他们三人一眼,问:“如何?如此深更半夜风尘仆仆赶来见本王,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