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南昭却无一丝的睡意。
此时,她坐在原身房间的阳台上,静静地翻阅着资料,反复查看明天洽谈会所需要的合同条款。
同时心里想着谈判的时候,她应该要如何说服对方同意合作,准备的合同条款能否被对方接受。
过去的两天发生了挺多事情,一件又一件的麻烦接踵而来,搞得她神经都绷得死紧。
她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刘文安就是唐氏的害群之马,有他在公司,她是铁定不能顺心如意了。
三天前,她在会议上承诺说有办法解决掉公司的危机,结果第二天就被债主追上门来,指名道姓地说要见她。
南昭真的很难不怀疑是刘文安授意的,否则那些债主和银行的人哪里就能这么快知道她的身份呢?
刘文安真是一丝丝的喘息时间都不给她呢。
当时,也是有媒体记者在现场,所以她不得不当场用了那笔钱进行还债。
正所谓有钱的就是爷,这话在哪里都适用,她直接一口气将所有的债务都给还清了,其他相关的费用也结清了,包括破产房地产公司的员工遣散金之类的费用。
当时她以为债务都还掉了,那么应该能够稍微喘息一下了,然而是她想多了,刘文安又给她找了麻烦,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南昭一大早准时来到公司上班,刚走到大门口,便被一群人堵在了。
顶着夏日早九点的太阳,她眯着眼睛打眼一瞧,来人是一群身着职业装的上班族。
脸都听陌生的,男女都有,各个都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像是房产中介?
想到这里,南昭一下子就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恐怕他们都是之前唐父所经营的房地产公司的员工。
接着南昭扫视一圈,见现场一个公司保安都不在,她面上不动声色,看着群情激奋的男男女女,淡定地问:“你们什么情况?拦我干什么?”
接着又声色俱厉地说:“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这叫寻衅滋事,我有权利告你们的。”
这话是吓唬人的,她心里有数,这群人必定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而来,否则大庭广众的,这些人不敢对她这样,再者现场无保安维持秩序也很能说明问题。
南昭板着脸还挺吓人,为首的一男一女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之后那男的上前一步,表情无奈,软著声音说:“唐总,我们也是唐氏的职员,公司说倒闭就倒闭了,连个缓冲都没有。您看——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不能没了饭碗,您帮帮我们吧。”说着声音中带了一丝真诚的哀求意味。
南昭闻言,当即缓和了表情,心说甭管这群人是谁撺掇来的,他所说的事儿确实是个道德层面上的问题。
唐氏不是那些走投无路而破产倒闭的公司,公司策略的改变才是这些员工丢掉工作的主因。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在这里谈,起码她得好好想一想才是。见门口的人越积越多,南昭说:“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代表进去跟我谈吧,不要一堆人堵在公司门口。”她现在都可以预测到,这事儿万一要是再上报了,唐氏刚刚回涨的股票必定会再次下跌……
话音刚落,秘书便及时赶到,南昭吩咐了一句,便自行上楼了。
虽然她昨天已经付好了遣散金,也给了力所能及的补偿,但是在道德层面上,这群人也有他们的理由,她确实是做的不地道。
上楼的过程中,南昭想了很多,由于室内空调温度开得正舒适,这会儿她的理智回归,便得到如下结论:
让她对这些人负责也不可能,一是她没有钱,此时现场虽然就来了三十多个人,但是要知道那家房地产公司上下可是有五百来人呢,万一全来找她负责,那不得亏死啊!
第二则是凭什么呢?
若是他们真心诚意来谈判,和和气气地沟通,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她不是地地道道的资本家,人情味儿尚在的她必然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发一发善心。
只是如今的情况不同,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有人撺掇来的,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以同情了。
十分钟后,南昭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会客室。
她也不拖拉,直切主题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诉求了,可是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给的遣散赔偿金可不少,做人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吧。”
这些人来估计就是为了钱,可是钱她已经给得够多了,方才秘书跟她提了醒儿,还提了下未来公司所需的流动资金,她压力一下子就上头了。
想到这里,南昭语气又硬又冲:“你们今天来公司闹事,是什么人在背后授意的,我也知道了。既然如此,我觉得情面上的问题就可以不谈了,这里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回家去,踏踏实实重新找份工作,否则你们会为今天的冲动买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