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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观本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之上,四周皆是万丈深渊,除非凌虚御空的天兵天将,不然切断浮桥,纵使百万大军,也无可奈何。
这一场冬雪来得尤为动人,四周的山峰银装素裹,极目眺去,原驰蜡象。
李志常悄然立在太乙观背后,一块从巨石延伸出去的平台之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让人心惊胆战。
至白云山归来之后,他便全身心养伤。
这次的伤势是他平生遇到最严重的伤势,若是波及元神,只怕他也不得不投胎转世,将这一生修为散去。
当日最后决战的力量,伤害直达五脏六腑,全身每一处细微的经络。纵使道门宗师级人物,遇到这种伤势,也得命丧当场,最好的结果便是投身轮回,运气不好的,便得形神俱灭。
亦只有他能以强大的元神,控制住伤势,使之不恶化。在服下许多以前练出的丹药之后,方才逐渐恢复。
道德三千六百门,人人各执一苗根。
谁知些子玄开窍,不在三千六百门。
李志常自创明玉功之后,集道家之大成,成就天人武圣,亦非人世间任何宗师可以比拟。
玄衣人若非同样‘超凡入圣’,即使最后牺牲肉~身,也不可能将他伤的如此严重。玄衣人来历非同小可,李志常自忖要是当日玄衣人道化元神之剑不是被仙门吸收大部分能量,而是尽数宣泄。他即使不形神俱灭,也得暂时成为没有肉~身的孤魂野鬼,即使达摩亲至。无极金身也扛不住道化元神之剑的终极威力。
同时也可以看出这方天地能承受力量的极限。
若非玄衣人的逼~迫,李志常也不能斩我明道。终于有了逐渐能够独立自主的本钱,那观想到的神秘道人绝对跟他大有关系,李志常差一点就跟对方混而为一。
神秘道人的强大,绝对还在那仙门背后,披发跣足、踏腾蛇神龟的帝君之上,李志常甚至感觉对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超脱命运长河。
不是因为他感应能力太强。而是对方那种超脱的气息,即使他只是想想,就能感觉到。
虽然不知神秘道人在何处。是否真的会融合他,但他只有不断强大自身的实力,才能在将来遇见神秘道人或者那位帝君时有自保之力。
命运是决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上,这是他的底线。
天人之后。包括明玉功在内的任何武功。都可以随时抛去,不过李志常虽然斩我明道,清晰了前面的道路。
但何谓斩我明道,从根源上便要从道家性命双修说起。
正所谓‘只修命不修性,此时修行第一病。但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这是他昔年某个时候入道时的体悟,也是让他走到天人的关键领悟。
那时的‘丹’便是人世武道的圆满,这才让他超凡入圣。有了长生久视的资本。
这些功夫都是从性命交修体悟而来。
直到‘斩我明道’,对这‘性命双修’他又有了新的见解。
在道门而言。如果只是想长生久视,可以说修性和修命同样重要。
修命的功夫,正如达摩的‘无极金身’,练到极致,返归混沌,夺天地之造化,宇宙之神妙。不但可以长生久视,便是开天辟地,也并非不可能。
这便是对宇宙真理了解到了极为深刻的地步,可谓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跟当初在现代时,所谓科学的追求一般无二。
可以说那个‘科学’如果发展到最后,同样也可以长生久视,开天辟地或者毁天灭地。至于飞天遁地,当初便已经做到。
到这样的境界,也不过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而已,仍旧是天地宇宙的寄生虫,同造化夺利的毒瘤。
最后跟这无穷宇宙,自然是背离的,跟道也是背离的。
因为这仅仅只是掠夺,而没有创造。
到了修命的最终层次,无论多厉害,面对无穷宇宙,可以说仍旧是微不足道的,也依旧不能摆脱命运长河。
不能跳出宇宙的生灭,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总会遇到各种意外,最后消弭、陨落,算不上万劫不磨。
而修性到了极点便是勘破所有一切真假虚妄、无限空间与时间,获得的一种终极体验,亦可以称之为超脱。
便是那‘天地有毁,虚空不毁。乾坤有碍,惟空无碍,所以神满虚空,法周沙界’亦难以形容那种状态的玄妙。
或者说当到了那时候,便可以称得上‘诸天仙佛不是万能的,而我无所不能’。
于方寸之间观想虚空宇宙,于一粒沙中演化十方世界,亦非是空谈。
纪千千的纤纤玉~足缓缓陷落在积雪中,又缓缓抽~出雪地,一点雪粉都没有沾上。
明月空明返照,雪地上一片流银。
雪满林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这样静谧又迷人的画面,从李志常道心中一览无余地的出现。
这不但是他道心的画面,也是现实中的画面。
李志常翩然转身,神目定格在纪千千动人的曲线上,在明月下,雪地中,更显出她的绰约。
纪千千清眸一咪,展颜笑道:“道尊伤势好了?”
李志常双眼闪动着吞吐不定的历芒,在这凄清月色如妖似魔,他道:“算是差不多了,千千过来,是又有什么事么?”
纪千千柔声道:“难道没什么事,千千就不能来了么,道尊自归来后,要么静立在崖边,要么将自己关在丹房。其实太乙教上上下下,都很担心。”
李志常任由月华流银般覆盖住他随风而舞的道袍,剑眉微微靠近。遥望北方的山河,忽地道:“离下个月圆月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将去白马寺一趟,顺便和达摩和阿难做个了结。或许会回来,或许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