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不得无礼!”一声清脆的厉喝,从齐王李佑的身后传来,激得李佑正在迈步进屋的身子,猛地一僵,遂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之后,面色尴尬地讪笑了两声,微弯着身子,拱手干声说道:“原来是茹儿姐姐到了,佑这里有礼了!”
在豫章这位一直对他都还算不错的姐姐面前,李佑多少有些抹不开脸面。
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李佑向来都不学好,在宫中多为人所厌,所以宫里所有姊妹兄弟当中,喜与其亲近之人无多,喜欢与他一起玩耍,且对他又一直多有关怀的姐妹之中,更是只有豫章一人。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再凶狠霸道的恶人,也有其温柔良善的一面,只是这一面要看对待的人是谁而已。
对豫章这位姐姐,李佑终是凶狠不起,在他现在所有的亲人当中,除了他的母妃阴妃,也就只有豫章这一位姐姐对他会是真心关怀了,所以,对豫章姐姐,他不敢犯浑,哪怕,直到现在,他还不认为自己这般做会有什么了不起,心里面还想着要进去瞧看一下罗家新娶的丑妇。
“茹儿姐姐!你看,张姐姐的额头都瘀血肿起来了!”苏晨曦小心地把头脑还有些犯晕的张楚楚从地上搀扶起来,看着张楚楚额上的红肿血包,脸上一片地不忍和心疼。
“公主殿下!”强忍着头上的痛楚之意,张楚楚微弯身与豫章公主行见了一礼,之后轻看了旁边的李佑一眼,便再闭口不言。
“张姐姐不必多礼,头上的伤要紧吗?快来给茹儿看看!”微瞪了门口的李佑一眼,李茹似的心绪稍微吊起,忙着上前也搀起了张楚楚,拿出随身的绣帕,小心地为张楚楚察拭着额角的血红瘀肿之处。同时心中也在思量着,若是这件事情给柳亦凡,还有罗大哥他们知晓了,该当如何?
“没有破皮,就是微碰了一下而已,公主殿下不必担心。”微后退了下,轻避开李茹似抬起的小手,张楚楚轻声应言,抬头看了李茹似一眼,道:“公主殿下请放心,今日一整日内,民女都会呆在新房陪伴芝芝妹妹,这额上的红肿不退,不会出门,只要这个院子里的丫环们不说,夫君还有义兄他们,不会知晓。民女也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言语平静如常,只是对待李茹似的态度,比之往常要平淡生份了许多。
“张姐姐...”李茹似神情微愣,遂又主动上前轻为张楚楚擦拭起来,道:“小佑素来顽劣,行事也多有乖张不礼之处,今日之事,茹儿在此向张姐姐陪不是了!望张姐姐莫要生气怪罪,我让小佑这就给张姐姐赔不是...”
“公主殿下无须如此,民妇也担当不起,”感受到豫章公主言语之中的诚恳挂心之意,张楚楚的面色稍缓,站在那里不再避身,扭头看了齐王李佑一眼,道:“只要齐王殿下不再踏进新房,就此依礼回避便好。”
再怎么说,人姐弟俩儿也是皇子公主,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放着,尊贵,显赫,张楚楚确是不敢受得他们的赔礼,而且,现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想给自己的夫君和干娘一家招来什么麻烦和祸端,眼前的这个齐王殿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无赖,流气,不循礼法,今日里若是得罪了他,天知道他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一个平民贱妇,算得什么东西!竟敢对本王说三道四,不礼不敬,”李佑不屑地撇了撇嘴,抬眼向张楚楚的面上瞅去,道:“若不是本王见得你有几分姿色,心有不忍,刚才你就不止只是磕到额头这般简单了!”
看他的神色,好似伤了张楚楚的额头,已经是他大发慈悲,赐下了一个天大的恩惠一般。
很可恶的一张嘴脸,不止是苏晨曦与张楚楚,便是李茹似这位亲姐姐在一旁听了,都有些为这个弟弟所作所语感到脸红,以前一直有听说这个弟弟行事乖张,有些跋扈,她还不信,没想到,今日里终是让她亲眼见到了。
“你又算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罗将军府,对张姐姐这般无礼!”一声清脆的暴喝,狄芝芝用白纱蒙着脸面,从新房里提着一根木棍冲了出来,一脚踹在李佑的后腰,在他还没有反应回神之时,身子便已平飞而出,重重地跌落在了院中,青石板的地面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