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入夜,柳家小宅卧房床榻,张楚楚两只小手紧紧地攥抱着柳一条的身子,几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微地颤抖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完全地揉陷进夫君的身体。
“都过去了,娘子莫怕,”柳一条张开手臂,柔缓地把楚楚搂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媳妇儿的后背和顺发,小声地劝导着,心里面也是一阵地纠疼。
“嗯,”张楚楚微应了一声,又把脑袋狠往夫君的怀里钻了钻,哪怕是肌肤之间已然沁出了一层细汗,滑腻得有些难受,却还是没有一点想要分开的意思。
虽然白天难事临头之时,在齐王李佑的马车上,张楚楚的表现还算得上是冷静镇定,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谋,但是那个时候他们母子终是砧板之鱼肉,凡事不由已,且随时都会丢了命去,要说心中无惧,那定是在胡扯,只是在当时,张楚楚知道,害怕,并不能让他们母子脱险,表现得优于常人而已。
现在,到了家中,趴在了亲人的怀里,后怕之绪,便纷至沓来,搂抱着自己的夫君,想要寻得心中的一片安宁。
“有为夫在,日后再不会让此类事情发生,娘子莫要再多想,这件事情,已然过去,咱们一家,都还好好地活着。”身上的汗水直流,柳一条却是一点也不觉得燥热,心中宁静,轻拍着楚楚的后背,一句接着一句地小声宽慰。
“嗯,”又是一声轻应,双臂仍是那般紧锁,不过从她的声音来听,媳妇儿的心绪似比刚才要和缓了许多,柳一条不禁地又将楚楚接怀里紧拉了拉,嘴巴再一次地开动起来。
“你今天做得很好了,”柳一条和声说着实话,道:“护着宝儿,孤身呆在齐王的马车之内,别说娘子是一女流,便是为夫,也不会做得比娘子更好,你们母子能够平安,为夫的心也就算是彻底放下了。想想齐王最后的那个架式,两条胳膊一条腿的骨折之痛,还有全身最痛关节的脱卸之手段,便是为夫特为娘子与宝儿所做,敢欺负我柳某人的媳妇儿与儿子,不好好地修理他一顿,怎么能出得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会儿,感觉楚楚的双手已有些松动,柳一条一直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松动了起来。
“夫君,”从柳一条的怀里抬起头,睁着两只大眼,张楚楚看着自己的夫君轻声问道:“夫君真的要与小幽还有任伯母他们联手,一起对付齐王殿下吗?”
柳一条与任姑他们谈论这些事情之时,张楚楚也在当场,两个人所商量的一些事宜,对她也没有多做避讳,所以张楚楚多少也知道一些,此时开声问将出来,显是对自己的夫君,多有担忧之意。
“那个李佑虽鲁,但其终归是齐王之贵,妾身不想夫君因为妾身之事,而将自己还有咱们整个柳府,都置于险地。”见得柳一条点头,张楚楚轻轻地用头在夫君的怀里撕摩了一下,小声地开声说道。
“为夫从不是那种喜惹事端之人,娘子当是知晓,”微欠了下身子,柳一条低头看了眼已是缓过神儿来的老婆,轻声说道:“但是若是事到临头,咱们还是选择一味地退避,,躲让,只能是事与愿违,更遭别人的欺凌。”
就像是当初在三原,柳老实在对待王魁父子的态度上,躲避,退让就一定能带来家人的安宁吗?若非是自己凑巧给穿了过来,去岁的冬天,他们家大小子,怕是早就已经入了黄土了。
“想那齐王李佑,”平躺在榻上,一只手撑放于后脑,柳一条抬头看着顶上的纱帐,轻声向媳妇儿说道:“绝不会是那种吞气忍声之人,此次从为夫的手里吃了这般大的亏去,受了那般多的苦楚,又怎会就这般算了?为夫想与任伯母他们偕同,所为,也只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
“嗯,”微点了点头,张楚楚又将脑袋轻放于夫君的胸前,道:“妾身只是怕夫君在外面,会出事,这件事情虽过,但是今日在太极殿,妾身也感觉得出,对于夫君殴打齐王一事,皇上的心中,甚是不喜,妾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