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炳坐在去往山西的马车上,想了想对身边将头伸出窗外的小五说道。
“小五。”
“兄长何事?”
朱尚炳听见大哥叫自己,立时将头收回来。
“你舅舅和我们不是同路人?”
“哦!”
朱尚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有些迷糊的看着大哥。
朱尚炳沉默后,说道:“你舅舅不是皇上的人就是燕王的。”
“哦!”
朱尚灴很是低落,十岁的他已经能明白,在皇上要削藩的时期,他们秦王府的日子很不好过。要不是大哥朱尚炳杀布政使高吟强势崛起,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当然,所谓的未来,也是这段时间大哥朱尚炳给他们讲的。
“王兄,舅舅是我们的敌人吗?”
朱尚炳毫不迟疑,冷冷的说道:“他们要动秦王府,自然是我们的敌人。”
小五道:“王兄,能不能别杀舅舅?”
见大哥朱尚炳沉默,小五很是难过,眼泪汪汪的转头看向车外。
“小五只有一个舅舅。”
朱尚灴忽然感到头一热,转头见到是大哥的手,可怜的模样十足。
朱尚炳道:“小五,与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分手软。”
呜呜呜……
小五一头栽进大哥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大哥说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黄河岸边,当目送秦王和侄子乘坐的马车离开后,周军的马车往延安走了两三里路后,便被数十骑兵拦住了去路。
“老爷,有官军拦路。”
周军正在想,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将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暴露,是不是应该立刻离开陕西。
又摇头自嘲秦王朱尚炳毕竟年轻,应该不会想到他会是燕王的人时,他的车夫开口将他的思绪打乱。
“随机应变。”
回过神的周军,淡淡的开口。
“是,老爷。”
“各位军爷……”
当马车靠近骑兵,车夫刚开口就被骑兵打断。
“马车里的人全部下车。”骑兵很是蛮横,一点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书生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何况还是在大明没有任何地位的商人周军。
见马车中的周军下到马车后,骑兵中的领头人,再次从嘴中蹦出两个字:“路引。”
周军递上路引,笑容满面道:“军爷,这是有公务?”
没有人回答周军,只有一个骑兵下马接过周军的路引检查。
“大人,商人,王富贵。”
领头的骑兵淡淡道:“带走。”
这时的周军顿时苦笑摇头,对领头大骑兵问道:“可是秦王殿下的意思?”
那骑兵头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多话。”
周军不在回答,任由他们将自己和管家捆绑起来。因为他已经从骑兵称呼的大人中,一切都明白了。
秦王朱尚炳刚走不久,为了秦王的安全,这里的两三里范围肯定是被秦王侍卫监控了起来的。
即便他碰到有巡视的官军,那么也不可能出现有大人在。毕竟在官军中,大人至少都是百户以上的官职称呼。
“好了,大哥怎么会杀小五舅舅,大哥只是要你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马车里,朱尚炳安慰并教育起小五来。
“真的吗?”
小五抬起头,带着疑惑的问道。
原来脸带微笑的朱尚炳,再次将脸冷冷下来。
“对不起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