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我会告诉你那老娘们在床上又哭又闹,要不是老子使出十八般武艺,她哪有这么快消停呢。可是王世充的脸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萧皇后母仪天下,她说过,人心在,东都在,所以她还派了内侍,到皇城中的各世家和贵族那里,加以安抚呢,若不是萧皇后亲自出马,这些谣言,也不会这么快地平息。”元文都的嘴角勾了勾:“王将军,为什么萧皇后好像特别听你的话,我们再怎么劝她,她都无法消除那紧张的情绪,可是你去之后,她却很快就安定了呢?”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面带微笑:“也许是因为我知军事,对萧皇后可以分析得井井有条,不象有些人,自己都只能称得上是一知半解,本人都慌得要命,哪能去说服别人呢?”元文都讨了个没趣,嘴角勾了勾,闭上了嘴。樊子盖叹了口气:“好了,你们二位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少斗些嘴,齐心协力呢?要是我们重臣们都这样不和,这城还怎么守?”王世充眉毛一挑,行礼道:“末将考虑不周,还请樊大帅原谅。”元文都也跟着说道:“樊大帅,是本官开的头,对不起。”樊子盖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今天叫各位来,是商量要事的,城中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王将军,你可知道?”王世充在众人的注视下。平静地说道:“应该是粮食的问题吧。”樊子盖的脸色微微一变。自从守城以来。粮食就一直是定量发放,而且是樊子盖亲自管理,王世充是并不过问的,这些天来,粮食问题甚至比守城的问题更让樊子盖头疼,可是他对外却没有透出一丝风声,管粮发放的是跟随自己一辈子的老管家,以及樊府最忠诚可靠的家丁护卫。绝对不会外泄消息,而王世充是如何知道这事的,这让他一下子变得好奇了起来。“王将军,本帅很想知道,你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樊子盖直视王世充的双眼,双目如炬。王世充微微一笑:“这是明摆着的事情,现在东都城内,有九十七万四千三百六十二人,这是守城时的统计,就算这些天守城有所损耗。也起码有九十六七万人,这么多张嘴。每天要吃的粮食,就算按现在的定量发放,也至少在万石以上,我们守城的时候,没来得及从洛口仓和回洛仓运回大量粮食,只靠着城中的几十万石储备,现在多半已经是到了难以为继的时候了吧。”此言一出,众人都大惊失色,一片议论之声,樊子盖的面色冷峻,沉声道:“城中的粮食充足,并没有任何问题,今天本帅偶感不适,本来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如何跟其他各路援军取得联系的事情,现在本帅要休息一会儿,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你们都请回吧,王将军,听说你颇通医术,本帅想你帮个忙。”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阵狐疑之色,可也只能行礼而退,元文都经过王世充的时候,勾了勾嘴角:“想不到王将军还通歧黄之术啊,真不简单。”王世充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等众人全部退下,樊子盖挥了挥手,几个亲兵和文书也都离开了,偌大的留守府大殿内,只剩下了二人。王世充笑道:“樊大人是要末将医您的心病呢,还是伤寒?”樊子盖勾了勾嘴角:“王将军,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本帅多说了吧,粮食问题,事关军心,本来是想群策群力,但众人都没有料到此事,只有你胸有成竹,所以不需要跟这么多人讨论,只与王将军一人商议即可。”王世充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那樊大帅得跟末将说句实话,城中的粮食,还够吃多久?”樊子盖平静地伸出了五个指头:“还有五十万石粮食,可吃五十天之久!”王世充摇了摇头:“樊大帅,既然让末将来讨论,总得说实话吧。”樊子盖咬了咬牙,伸出三个手指头:“不瞒王将军,只剩三十万石了,还能勉强可支三十天。”王世充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既然如此,那樊大帅三十天后再来找末将吧。”樊子盖连忙站起了身,两个箭步,一下子冲到了王世充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王世充的手腕,哈哈一笑:“好了,老王,刚才都不过是戏言耳,唉,不瞒你说,现在的存粮只有不到十五万石,满打满算,也只能撑上半个月了,你看,这可如何是好?”王世充点了点头,叹道:“这还差不多,樊大帅啊,守城期间,需要的是将帅一心,直言相告啊,如果这点做不到,本将也帮不了你。”樊子盖的额上沁出了些汗珠,他一边擦着这些汗珠,一边强颜笑道:“老弟说的是,以后私下只有你我二人时,你也别大帅大帅,末将末将的了,子盖虚长你王老弟二十多个春秋,就称你声老弟好了,你若不嫌弃,叫我声樊大哥,这样你看如何?”王世充微微一笑:“小弟但听大哥的吩咐。”樊子盖的眉头一展,笑道:“老弟啊,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办法吗?”王世充反问道:“那大哥有什么好办法?”樊子盖拉着王世充,两人就着一边的两张客榻坐下,相对跪坐,樊子盖说道:“老哥我想要进一步削减城中的口粮供应,守城的军士和壮丁,每天从一升降为八合,而妇孺老幼,则是从每天七合降为五合,而且米粮中掺些糠皮和桑榆,这样算下来,还可以撑一个月左右,老弟意下如何?”王世充摇了摇头:“多撑出二十天,意义不大,而且这样直接降低口粮供应,人尽皆知城中缺粮,到时候人心惶惶,加上现在我援军新败,不排除有些人会起歪心思,想要献城作乱。洛阳城太大,人又太多,靠着几万坊丁,是管不过来的,大哥掌控全局,应该明白这点。”(未完待续。)